宣德十年,乾清宫。
在略显昏暗压抑的寝宫内,朱瞻基静静地躺在床上,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那刺鼻的气息仿佛也在为他即将消逝的生命而哀伤。
朱瞻基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脸色苍白如纸,面如枯槁,深陷的眼窝和毫无血色的嘴唇,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已经时日无多。
而在朱瞻基的床边,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悲戚地坐着。她便是张太后,此刻,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明显是刚经历了一场痛哭。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舍,望着病榻上的儿子,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床榻上的朱瞻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缓缓抬起那瘦骨嶙峋的手,轻轻地为张太后擦去眼角不断滚落的泪水,他的声音微弱而无力,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母后,莫哭,孩儿可能就要去寻父皇了。”那语气中透着一丝平静,却又带着无尽的无奈,仿佛他已经做好了与这个世界告别的准备。
“瞻基,切莫胡说,”张太后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抽泣着说道,“你如今才三十多,正值壮年,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她实在说不下去那个残酷的字眼,只觉得心如刀绞,怎么也无法接受儿子即将离去的现实。
朱瞻基却像是早已看开了一切,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那渐渐西沉的夕阳,缓缓说道:“可能这就是报应吧,毕竟儿子的手上沾上了朱家人的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与痛苦,那件往事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一直压在他的心头。
“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张太后情绪有些激动,忍不住埋怨起来,“可你就是不听!你二叔一心寻思你,你又不是看不出来,何必上那个当?如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办?我在这世上已经没几个亲人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朱瞻基的脸颊,那动作充满了慈爱与不舍,仿佛想要把儿子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
朱瞻基听了母亲的话,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在反思自己曾经的冲动。
他思索片刻,对张太后认真地叮嘱道:“娘,我走了以后,这皇位就是祁镇的了。我不在了,您要多照看着点。孙氏不是什么贤良淑德之辈,我用太祖的殉葬制试探过她,她在明知道我不可能让她殉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