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宫门,坐上自家马车,魏广荣再不遮掩心思,眼神阴沉了下来。
魏戌被他目光看的身形绷紧,低着头不敢回视:“父亲……”
“没长脑子的东西!”
魏广荣今日在宫中接连遇事,又被人算计一通,所积攒下来的怒气此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他声音都没了往日的平静:“你在朝里多少年了,说话之前还不知道过过脑子?莫说那里宫里,你什么话都往外秃噜,是生怕旁人抓不住我们魏家的把柄,就说那李瑞攀,你是没长脑子才会说出那种蠢话来?!”
李瑞攀那老东西早年在朝中时,就滑不溜秋,心思深沉,他能从一个寻常寒门子弟一路爬到户部尚书之位,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就连魏广荣早年间对着李瑞攀时都是不愿招惹。
等后来那老家伙年纪大了,人就越发圆滑,难以拿捏,眼见无望入阁,且户部这两年事端不断增多,李瑞攀爱惜羽毛不愿牵扯进麻烦里,这才早早上了折子想要告老,要不是出了盐税的事情,他早就已经离京了,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坑害魏家?
魏戌被骂的抬不起头来,只僵着脸低声道:“父亲,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过吃惊户部拿不出粮食,才会一时情急……”
“一时情急就能胡说八道?”
魏广荣说话间就恨不得给这长子一耳刮子,他怒声说道,
“之前我们想要户部之位,他从不阻拦孙溢平提携之事,后来孙家牵扯进盐税贪污,李瑞攀更是第一时间就称病在府中,避嫌不管户部诸事。”
“他早就表明了自己不掺合朝争之心,只想安稳离朝,但凡他对魏家有半点恶意,你以为孙溢平那事能那么快了结,我们这些人能只赔进去一个刑部的白忠杰,就让陛下放弃追究盐税贪污?”
魏广荣越说越气,指着魏戌怒骂,
“李瑞攀早就想要避开麻烦,是陛下不允,强留他在朝中占着户部尚书之位。”
“这次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是陛下强行将他拉进这滩浑水里,李瑞攀不得不管事,也暂时不可能离朝,他心里未必没有怨怒,只要操作得当用些手段,让他归拢我们,与我们交好,那户部便能顺理成章重归魏家和太后娘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