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馆外丝竹暂歇,夜色褪去,繁华落尽,空余一地猩红,无头尸一首。
徐渡幡从前直道她对他有半分怜爱,他不苛求能如自己对她一样纯粹痴然,但求比旁人多一分。
晨风苦寒,马车上熏香隐隐。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腿,回想起槐柳的谩骂,利牙咬上舌尖,泛出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尽管宋斩秋此刻甚至还不曾对他说半句诀别的话,他的多疑和自卑,已经将自己视为她的厌弃之人。
马车一路缓行回到王府,徐渡幡的脸色苍白,双目猩红,如游魂一般。
宋斩秋还在睡梦中,对这缕的游魂去了又来毫不知情。
他一身的血腥气,裹挟着清晨的寒意,静默在她的榻边。
袍角的血迹还未干涸,他伸出另一只干净的手,轻抚她垂落的发丝。
“秋秋,抱歉……但我不能容许你走。”
“从前说的话,是我自视甚高,看不清我自己。”
“如今看清了,便只有劳烦你,陪我苦熬这一生了。”
呢喃呓语,泛着湿冷的鬼意。
被他劳烦的人,此刻呼吸清浅,一无所知。
……
晨光普照,乍暖还寒。
楚韵馆地上的血洗净,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
一条人命就此消息,尸身下落不明,许是被剁碎了,喂给了城东的一群野犬。
唯有一根长骨,被洗净,钻孔,打磨,制成了一根残忍的笛子。
徐渡幡拿到它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在手中把玩了片刻。
已然成了一根如玉的骨笛,他将它随手扔在匣中,从前那个平静淡漠的他已经死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残忍,冷血的他。
“世子妃醒了吗?”
“回殿下,还没有。”
徐渡幡打量着这独一无二的“礼物”,目光阴沉,眼底幽暗。
“今后,看好世子妃,绝对不许她踏出王府一步。”
阿影闻言不敢随意应是,顿了顿,大着胆子问道:“殿下,要禁足夫人吗?”
徐渡幡以往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只现下,失去她的恐惧大过一切。
“是,她若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