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额头沁出冷汗,小声道:“几点了还不睡?”
另一处房门也被人打开,王建国披着褂子走出来,手里还拎着根扁担。
三人屏住呼吸,看着他径直走向发出声响的墙角,那里堆着五六个空腌菜缸。
“是建国吗?”
“嗯,爹,是我,我刚刚听到声音就出来看看,没啥事。”
“咳咳~没事儿就早点休息吧,现在也不早了,明天还得工作呢。”
“嗯,我知道了,我看完就睡了。”
说完,王建国打着手电走向水缸。
“奇怪……”
王建国用扁担拨了拨缸沿,突然朝暗处瞥了一眼。
黑脸汉子死死捂住同伴的嘴,直到脚步声重新消失在厢房里。
瘦高个用气音问:“还动手吗?”
“动!”黑脸汉子咬牙:“完不成任务回去都得挨枪子儿。”
三人蹑手蹑脚摸到厢房窗下,透过窗缝看见炕上整齐叠着三床小花被,床头还摆着几个布娃娃,但炕上空空如也。
“他娘的!”黑脸汉子一拳捶在墙上,这一声脆响听得分明。
这回两间屋亮起灯,秦玉莲的嗓门亮堂堂的:“建国,我咋听见外边有动静?”
三人仓皇翻墙逃跑时,黑脸汉子裤腿被墙头的玻璃碴划开道口子。
他们没注意到,胡同口阴影里站着几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
轧钢厂审讯室里,钱卫国正焦躁地踱步。挂钟指向凌晨四点,派出去的人早该回来了。
这怎么还没一点消息传回来呢?
笃笃笃~
来人凑到钱卫国耳边一阵低语。
钱卫国揉了一把鸡窝似的头发,转头却见王建军嘴角噙着冷笑:
“钱主任,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人影?”
“你早就知道!”钱卫国猛地揪住王建军衣领,“那几个小杂种藏哪儿了?”
王建军任由他拽着,眼神平静得像口古井,跟一个死人计较些什么呢:
“我早说过,别动我家孩子。”
他突然压低声音,“现在该担心的是你吧,他们是不是很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