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看着他暴怒离去的背影融进宫墙阴影里,喉间涌上铁锈味的腥甜。
更鼓敲过三巡,苏婉蜷在暖阁榻上翻看沾血的密信。
烛火将&34;私盐&34;二字烤得卷边时,她突然发现信纸背面的水印——相府藏书楼专用的松烟笺纹。
十年前嫡母烧毁生母遗物那夜,她躲在藏书楼梁上见过这种暗纹。
窗棂忽被北风撞开,卷着雪粒子扑灭烛火。
苏婉在黑暗里摸索火折子,指尖触到妆奁底层冰凉的玉珏——那是生母难产那夜死死攥着的物件,边缘刻着司礼监掌印太监才有的鹰隼图腾。
五更梆子响过两遍,苏婉将染血的青鸾纹帛布摊在案上。
晨光穿透帛布经纬,在地面投出个模糊的&34;相&34;字。
她盯着铜镜里自己眉心血痣,突然用金簪挑开妆奁夹层,取出块生锈的相府对牌。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西厢房窗纸时,苏婉已换上粗使丫鬟的素布裙。
她将玉珏塞进磨破的绣鞋夹层,对牌上&34;戊寅年冬&34;的刻痕正巧与她出生年月重合。
角门石阶结着薄霜,守门老仆打着哈欠推开木栓,完全没认出这个低头缩肩的&34;丫鬟&34;,与三日前乘着朱轮车回府的苏侧妃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