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肥硕身躯从二楼栽下来,额头撞在门柱包铜角上沁出血珠。
他哆嗦着要去抢木匣,却被小福一脚踩住袍角:\"您可当心,这账册上还有相府大小姐的胭脂印呢。\"
暮色将倾时,临河酒肆二楼飘出缕缕琴音。
林恒握着青瓷杯的手指蓦地收紧,杯中映出对街布庄门前飘摇的\"苏\"字幡旗。
琴娘正在唱新编的市井小调:\"谁道娥眉无将才,算盘声里斩楼台\"
\"主子,要属下去查\"暗卫话未说完,便被林恒抬手打断。
他望着河心随波起伏的碎绸缎,那些猩红残片在暮色里忽聚忽散,恍惚竟拼凑出那夜苏婉砸碎砚台时,飞溅墨汁中一闪而过的决绝神色。
更鼓声惊飞檐下麻雀,林恒垂眸看着掌心玄色丝绦——今晨刚从漕运司将领刀柄解下的,此刻却仿佛缠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酒肆灯笼突然被风吹得剧烈摇晃,在他眼底投下明暗交错的光斑,像极了那方染血井砖上蜿蜒的水渍。
(续写)
暮色染透雕花窗棂时,林恒指尖的茶盏已凉透三回。
对面茶楼飞檐下,苏婉正倚着朱漆栏杆与绸缎商说话,鎏金算盘在她腰间晃出细碎光斑,恰似那夜暴雨里折断的珠钗迸溅的玉屑。
\"主子,漕运司的密档\"暗卫话音未落,林恒忽然抬手。
他看见苏婉接过商人递来的账册时,袖口露出的手腕还留着淡青淤痕——是上元夜他甩开她时撞在博古架上的。
那些淤痕此刻像淬毒的银针,细细密密扎进他眼底。
更声惊起寒鸦,苏婉转身的刹那,林恒突然看清她发间别着的木簪。
那是去年上巳节他随手折的桃枝,如今磨得油亮,断口处还留着道浅浅的裂痕。
琴娘不知何时换了新词:\"算珠轻拨千层浪,娥眉不输男儿郎\"
\"备马。\"林恒霍然起身,玄色大氅扫落案上半卷刑狱司密函。
那些写着\"通敌\"字样的公文飘飘荡荡落在炭盆边沿,被热气燎得卷了边。
戌时的石板路还蒸腾着白日余温,苏婉踩着月光转过街角时,忽然顿住脚步。
林恒的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