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吧?”
“我没有。”诸葛亮回答,声音都有点沙哑了。他终于是解开了银扣,把斗篷轻轻给褪了下来,庞士元那月白中衣下凸起的锁骨就露了出来。“那天是我替你去见的吴使,要是我当时在的话——”
“怎么着,你现在照顾我是为了赎罪啊?”庞士元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眼睛扫过那案几上堆着的参汤、药罐子,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新棉袜,“又给我擦脸,又喂饭的,还帮我盖被子……阿亮啊,你这是想把自己洗白呢?”他笑了一下,眼尾那颗泪痣在烛火的映照下亮晶晶的,“等哪天你觉得自己的罪孽都还清了,是不是就可以拍拍屁股去娶你的新娘子啦?”
诸葛亮的手猛地一抖,斗篷就掉到地上去了。
他一下子抬起头来,眼底就像翻涌着惊涛骇浪似的:“你听谁说的?”
“今儿早上厨房有两个丫鬟拌嘴呢。”庞士元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晃悠的竹帘,“一个说‘丞相要娶的是夙家小姐呢,那可是金枝玉叶的主儿’,另一个就说‘可庞先生还病着呢……’。”他转过头来看着诸葛亮,眼神就像冰碴子似的,“阿亮,你要办大婚了?”
暖阁里安静得很,都能听到炭块裂开的轻微响声。
诸葛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本来想说“是陛下赐婚,我还没答应呢”,可是一对上庞士元的眼睛,那些话就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他就想起了三天前在御书房里的事儿,皇帝把婚书推到他面前的时候说:“先生你都快三十了,也该有个家室了。”庞士元现在这样……
“你不吭声,那就是认了呗。”庞士元冷不丁就把桌上的药碗给掀翻了。
那深褐色的药汤溅到诸葛亮月白色的袖子上,就跟一块特恶心的脏东西似的。“行啊你。”庞士元喘着粗气,左手紧紧抠着轮椅扶手,“你要是想娶,那就娶呗,不过在娶之前,你得先把我给弄死。”
“阿元啊!”诸葛亮赶忙扑过去想扶他,却瞧见庞士元剧烈地咳嗽起来,那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泛白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拖累啊?”庞士元咳得眼眶都红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瘫在这儿,就成了你家里的一个活死人牌位啦?”他猛地抓住诸葛亮的手腕,那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