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彦昭面不改色地说道:“依臣之见,不如将段寺正贬为地方官,让他随臣一同治河。这样既能达到警示的作用,又能彰显陛下的仁义,陛下认为呢?”
崔彦昭看向懿宗,枯石般的眼底酝酿着更大的风浪。
懿宗没有察觉到任何反常,他思索片刻,说道:“好,就依爱卿之见。”
在家里的这段日子,段书瑞也没闲着,天天不是和穿杨切磋武艺,就是变着法子撩拨鱼幼薇。后者被他闹得没有法子,勒令他白天不准进书房,否则就要和他分房睡。
他没有一心扑在圣贤书上,自然也不存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他的好兄弟于琮偷偷摸摸来了好几回,给他讲解了一下如今朝里的局势。
一句话,段书瑞被参了,而且是大参特参。
种种莫须有的罪名被安插在他头上:结交朋党、恃才放旷,甚至连“早上见到同僚不主动问好”,也成了罪名。
段书瑞没什么表情,他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开口道:“礼用兄,对我的判决结果是什么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最后怎么处理,还得看圣人的意思。
于琮挠了挠脑袋,讪讪一笑,“好消息是,你现在还是官身;坏消息是,你要离开京城,去往河南道了。”
“哦。”段书瑞恹恹地答了一声。
“修竹啊,以你的本事,回到长安那是早晚的事!”从他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于琮只能大力拍拍他的肩膀,“我会在长安等你回来!”
“过两天调令就会下来了,圣人铁了心要赶你走,最快一月之内就要启程……你还是趁着这段时间有空,和长安的亲友好好道别吧。”
于琮本以为听完他的话后,段书瑞会一蹶不振,他闭上眼睛,下一刻,耳边传来一声笑声。那笑声极其低沉,却无端动听。
他怔怔地看向段书瑞,后者眉宇间的霜雪尽数融化,长睫低垂,唇边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宛如美玉生晕。
他低声笑着,伸出手指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谢谢礼用兄,在下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努力‘考’回长安。官场水深火热,礼用兄一定要保重身体,时刻以自己的安危为先。”
于琮先是一愣,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