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但没有挂电话。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像是他那边又乱成一锅粥,明月没再多说,迅速挂了。
她抱着靠垫窝进沙发,眼泪一滴滴往下落。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难过,只是想到傅祈年要去做卧底,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堵住。
她想起她妈妈,想起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日子。
她不想家里人因为他成为人质,更不想他死。
她不要什么英雄,她要人。
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人。
做个生意、开个公司、哪怕摆地摊也好——为什么非得是卧底?非得去蹚那摊浑水?
是,英雄光鲜,可万一有去无回呢?
她不讲道理,她就不讲理。
傅祈年等过了一个小时,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忙音。
他判断出她拔了电话线了!
接下来的几天,傅祈年再也没有打来电话。
明月也没主动找他。
她骨子里的倔脾气发作起来,像炸了毛的猫,蹲在原地,不叫、不动、也不回头。
工作照旧。
她每天穿着八厘米的尖头高跟鞋,在破旧的水泥路上走得哒哒响,穿一件白色风衣,腰上束着皮带,耳垂上挂着澳门带回来的大金圈耳环,一走进东方报社大门,前台都不敢多喘口气。
北京的四月天,风里还透着点冷,她那身行头一点儿不怕冷,风一吹,大衣尾摆扬起,像是来查账的厂长夫人。
“高秘,”她翻着排期表,语气不疾不徐,“林之言那篇《城市浮生》提前两天上线,首页图片别用天桥那张,像遗像似的。”
高秘书边记边说:“还有件事,《北京青年》来人了,说想专访您,说您做的女性专题影响挺大。”
“行,让他们先写采访提纲,别整空话套话,我最烦那个。”
“明白,东方小姐。”
说完这些,她拎着皮包去了饭店。
风大,吹得她耳环哐哐响。
阿旺见她进来,赶紧从抽屉里有红的全部都拿到办公室给她。
他不知道太太最近怎么了,基本上每天都来店里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