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里露出半截药盒——和快递员捡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周延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突然猛地抽回手,药盒\"啪\"地掉在地上。
\"原来\"他的声音在发抖,\"原来你早就知道。\"
林夏的眼泪顺着纱布往下淌。她吃力地抬手指向周延的口袋,那里鼓鼓囊囊的——是他每天要吃的抗抑郁药。周延摸出药盒,里面的药片已经空了大半。
\"上个月复查,\"林夏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医生说,如果情绪稳定,或许能\"她突然剧烈咳嗽,护士赶紧拍她的背,\"或许能停药。\"
我想起上周林夏收拾新房时,对着婚纱发呆。我问她怎么了,她笑着说:\"在想,要是婚礼那天下雨怎么办。\"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才明白,她哪里是担心下雨,是在害怕——害怕自己撑不到那一天,害怕周延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礼堂。
\"其实那瓶药\"林夏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药盒上,\"是我偷偷藏的。周延总说要陪我一起停药,可我知道\"她的手指抚过周延的手背,\"我知道他夜里总做噩梦,梦见自己发病时没人救。\"
周延突然跪下来,把脸埋在她膝头。他的肩膀剧烈颤抖,像是要把所有的害怕都哭出来:\"我不该瞒你不该觉得拖累你\"
林夏摸了摸他的头发,动作轻得像在哄孩子:\"傻瓜,我早就知道。\"她转头看向我,眼睛亮得像星星,\"田颖,你说我们要是明天能办婚礼就好了。\"
监护仪的滴答声里,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深夜。周延哭着说\"要是没了怎么办\",林夏红着眼眶说\"能一起慢慢变老\"。原来最残忍的不是死亡,是明明知道终点在前方,却还要手牵手跑向它。
雨不知何时停了。窗外的云层裂开道缝,阳光漏进来,照在林夏缠着纱布的头上。她冲周延笑了笑,轻声说:\"延,我们结婚吧。\"
周延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他从枕头下摸出个红丝绒盒子,里面躺着枚戒指——和他藏在抽屉里的那枚一模一样。\"本来想明天给你的。\"他把戒指套在她手上,\"现在给,来得及吗?\"
林夏的手指抚过戒指内侧,那里刻着\"夏延\"两个小字。她点了点头,眼泪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