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绥不慌不忙地松开手,微笑着朝上首的太后行礼。
“太后娘娘,可否令人取来一盆皂角水?”
承庆太后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巡视。
许久,她终是疲惫地抬了抬手:“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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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宫人便端来一个铜盆。
里面盛着浸了皂角的水。
薛绥在水里搅动两下,看着那水波悠悠荡漾,忽地抬手,趁平乐不备,撩起她的袖子,将一截白皙纤细的手按入水中。
平乐大叫,“薛六,你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
慈安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盆子里的变化吸引了去——
皂角水没有异样。
而平乐原本正常的肤色,在水波里渐渐泛出一层诡异的青灰。
薛绥恭敬地行礼,道:“红麝粉遇碱变青,平乐公主袖中藏有此物,与肌肤接触便沾染上了……不过,公主为何要带红麝粉上殿,是否为人陷害,臣妇就不得而知了……”
平乐脸色大变,不可思议地看着变色的手。
“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是不是你做的?”
薛绥并不向人自证,淡淡道:“千金藤混着红麝粉,可以落胎,也可以炮制出滑胎的假象,这在民间早有流传,只是市井伎俩,宫中贵人大多不识。但对学医者而言,算不得什么天大的秘密,你说是吧,傅太医……”
她望向傅青松略显慌乱的表情。
“若傅太医仍有争议,大可再做验断。”
傅太医眼神闪躲,声音发虚,“老夫,老夫身为太医院正统,精研医道,侍奉贵人,岂会知晓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从未听闻,老夫从未听闻……”
薛绥勾了勾唇,心知他想推卸责任,也不纠缠。
她慢慢将目光转向太后案前的檀木匣子,微微一笑。
“若薛淑妃的医案确有记载,那当年淑妃早产血崩,大抵是遭人暗算,背后恐有隐情……”
殿内,几位年长的命妇面色陡然一变。
崔老太太手中的佛珠更是“啪“地断开,檀木珠子滚了一地。
竟是萧氏害了自家女儿和腹中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