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地的几处关隘走了一遍,越走得多看得多,越是能够更加深切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在一处上关,不但发现这里只要愿意出些银钱,哪怕没有说得过去的公验、过所,也照样能够顺利通过,甚至还查到此处的指挥佥事和下面的千户相勾结,只要有人许了足够丰厚的“谢礼”,他们就能够给原本没有公验和过所的人,弄出一个如假包换的文书以证明其身份。
祝成几乎要被气得火冒三丈,在命令亲兵用同样方式在将这里的佥事和涉事千户收押后,暂时接管了这里。
不过走了这几日,经过这几处,也让他在终于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的同时,也意识到这很显然并不是他那些亲兵就能够悄然解决的。
想着此事已经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彻底根除,一行人奔波几日,都已经是人困马乏,他离开都城太久也容易打草惊蛇,祝成决定先返回都城去,再做打算。
祝余也同意他的提议,一来是祝成的考量不无道理,都城那边还有左右两个长史在经受考验,也需要去看看结果如何。
二来是他们带出来的鸡血已经好几日了,虽然被严道心调制了药粉进去,的确没有凝成血豆腐,但是毕竟再这么下去也怕要变得不那么新鲜,万一再给他喝得上吐下泻,岂不是得不偿失!
若是再耽搁下去,祝余都有把心一横,再给自己割一刀,真放点血出来,把苦肉计做到底的打算了。
既然祝成要回去,祝余也乐得少受一份罪。
一行人就这样又风尘仆仆地回了都城,回去的时候就和出城那会儿一样低调,悄然回到王府里,除了府中的管事和那几个嘴巴牢靠的下人,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祝余他们曾经离开过好几日。
毕竟栗园可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进去的,不光有祝成的禁令,还有一个黑铁塔一样的壮汉每日守在院子里,就算是借给那些下人几颗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随意凑到跟前去,生怕那个壮汉吃人连骨头都不用吐。
祝余回到栗园就直接回房,倒头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奔波过了,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话还真是不假,她这几天若不是为了心中那个以后可以安心躺平的伟大理想,还真坚持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