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这么多人,二位布政使和潘知府随宋某共视,同达临清,以便议事,其他官员就请回衙视事, 本部堂不大习惯前呼后拥的阵势。”宋礼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宋大人及各位一路鞍马劳顿,”右布政使马麟带着几分佞笑,“我等已在济宁驿馆略备薄酒,为列位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宋尚书赏光才好。”他的语气中似乎有对旧人盛情的恳请,也带着必须的意思。
马麟曾在刑部任职,从刑部出来又到刑科做了一段都给事中,和宋礼过去也算是同僚。 宋礼在刑部那阵子,正是走“背”字的时候,后来到了礼部才以敏练干达由尚书郑赐举荐, 升任侍郎,进而任工部尚书。他最讨厌这个马麟,不干什么正事,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专挑别人的毛病。作了言官,恶行尤甚。今日说某人违制使用祭器了,明天说某家暗里要谋反,弄得皇上都有些腻烦了。
说实在的,永乐刚刚即位那阵子,既怕文人心中不服,更怕人们私下说他篡位,马麟顺其所忌,行事中就和陈瑛、纪纲沆瀣一气了,文武大臣死在他手里的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此人是没有廉耻。一日,永乐命人清理建文时的奏章,此前,朝臣中不少人都曾为 建文帝出谋划策,意在早日荡平燕王内乱,尽大臣之责。
事态的发展却不以建文朝臣的意志为转移。江山易主了,燕王做了皇帝。看着眼前小山高的旧日奏章,看着文武大臣惴惴不安的样子,永乐不温不火,笑问:“诸位也有不少干犯朕的言辞吧?”众人都捏了一把汗,不知皇上何意。或许,倏忽之间脑袋就搬家了, 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低着头默不作声。
干瘦的马麟忽然跳出来大声说:“臣对皇上忠诚之心上天可鉴,不曾有一句干犯的话, 半句也没有,请皇上明察。”
“那时的朕是皇上吗?不是!是甚呢?是朝廷眼中的乱臣贼子,朝臣中谁敢言对燕王忠贞不二,你马麟敢说?”
马麟讪讪地僵在那里,方才指天发誓的表白挂在脸上,那么尴尬,但和他本人搭配起 来,又那么协调,因为,片刻间,他就恢复了常态,脸上挂着笑,听皇上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