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辗转由淮河抵淮安后再也行不通,只得沿陆路北上。宋礼选择水路就是想实实在在看看大运河各段的通畅和淤塞程度,有一个通盘的考虑。一路上所见所闻,不胜感慨,也不胜愤慨。同样是一百石的粮食,一帆风顺地走水路和水路的并不通畅、中途七、八次装卸转运, 损耗和劳累的程度真有天壤之别啊!尤其是看到那些民夫因劳累而迁怒于粮饷、摔摔扔扔时,他的火气“噌”的就被点燃了,马上就要过去,挥鞭抽打那些破衣烂衫的可恨的人, 而几次都被温文尔雅的金纯拦住了:“大人息怒,民夫有官员管着呢,我们还是按圣旨尽快摸清会通河淤塞之症结,及早通航就没有眼前的一幕了。”
见宋礼余怒未消,仍立马不动,瘦小的蔺芳说:“两位大人不必耽搁,继续前行,我过去说说就是了。”宋礼这才作罢。
一路走来,运河不畅的忧虑便如这冬末春初的寒风一样一阵阵袭来。宋礼是个直肠子, 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胸膛,胸膛里却没有太多的城府,皇上交办了,那就一门心思地办好, 别无二话,至于官员们要耗费多大的精力,百姓们要付出多大的辛劳甚至生命也都无所怜 惜,前几年去深山采木是这样,治理会通河他依然是这股劲头,风风火火,义无反顾。
山东布政司的大小官员十几人以及升任济宁知州的潘叔正早已到府界恭候,宋礼见了先是皱了皱眉头,转念一想,朝廷的二品大员、工部尚书到了,人家也是例行公事。行礼后稍作寒暄,便对左布政使储诞说:“储大人,大运河是国家的运河,维护修葺是国家的事,但会通河在山东境内,你们也是守土有责,朝廷的邸报想必也看了,虽准备调集几万 官军和一、二十万百姓协力修浚,但你等也不要袖手旁观,高枕无忧。略尽地主之谊,共 同做好治运之事,才不负皇上圣托。”
“宋大人的话见外了,会通河在山东,受益的首先是山东,齐鲁人巴不得早一日治好 呢!”储诞拱着手,“大司空尽可放心,会通河的事,就是我山东的事,储诞责无旁贷。”先不管他怎么做,储诞的一番表白,倒让宋礼高兴。
矮而胖的身形,鸭子一样的步态,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直让人想笑。宋礼还是忍住了:“储大人的话让宋某信心更足了!下一步先要看看淤塞最重的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