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哥是个好人。”阮南音的下巴搁在车窗上,外头看着萧规,说:“他人好,还很聪明,他会帮你办成你要做的那件事的。”
“做官,人好可不够,在这上京立足,更不够。”萧规冷声道,声音在封闭的马车厢里显得格外沉滞,带着些许久居上位者的漠然。
他微微阖着眼,似乎并未将阮南音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马车行驶在朱雀大街平整的石板路上,发出规律的辘辘声,车厢内光线昏暗,只有偶尔从帘隙透入的街市光影,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斑驳。
阮南音的下巴依旧搁在车窗边缘,目光追随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但心思显然不在外面。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咀嚼萧规那句冰冷的话语,又像是在犹豫着什么。终于,她轻轻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车厢的静谧:
“是他给我出的主意。”
这短短一句话,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打破了车厢内表面的平静。
萧规搭在膝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他掀眸望向阮南音,良久后,说:“所有的?”
“是,所有的。”阮南音点头。
“你可知道,你这是将阮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托付给了他。”萧规半眯着眼睛道。
“我知道呀,况且我母亲也同意了。”阮南音皱了皱鼻子,转动眼睛,说:“如今阿姊需要娘亲陪伴,阮家上下皆是我一人打理,我打理得很好,便说明杨大哥没有要害我的意思。”
“那你今日可看到了?”萧规问。
朝会上的事?
阮南音点头,面上满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笃定,说:“看到了啊,上官牧那是该死,谁让他贪墨害人?杨大哥虽然心善,但也有雷霆手腕,做事可不含糊,在滁州时我见过的。”
“哼。”
萧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阖上眼,摩挲着玉扳指的动作却快了几分,“雷霆手腕?不错,他这把刀,确实比我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
周沈上官,赵国最大的三个世家。
如今周家覆没,上官家岌岌可危,就剩一个沈家了。
“这把刀对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