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敢问,只能答应。
王氏挥了挥手,示意不白退下。
室内便只剩下她和心腹婢女春和。
“春和,”王氏揉着额角,缓缓道:“明日送出的拜帖,再加一份,送到……吏部尚书吴大人府上。”
她口中的吴大人,其夫人正是王氏的闺中密友之一,吴家亦是清贵门第,更关键的是,吴家有位适龄的嫡出小姐,品貌俱佳,在京中颇有贤名。
“是,夫人。”春和立刻应道。
王氏微微眯起眼。
杨礼成?圣眷?那又如何!寒门终究是寒门!一个刚被提拔的御史台官员,根基浅薄如浮萍,拿什么跟盘根错节、底蕴深厚的世家抗衡?她沈家需要“自断一臂”以避朝堂风暴是真,但这“断臂”之痛,绝不能用儿子的婚姻大事去填补!相反,儿子的婚姻,必须成为沈家在这场风暴中稳住阵脚、甚至寻求新盟友的筹码!
至于那杨月茹……王氏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芒。
若她识相,安分守己,或许看在杨文简尚有几分用处的份上,将来给儿子纳个妾室,也算抬举了她杨家。若她敢痴心妄想,蛊惑郎君……王氏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那节奏冰冷而笃定。
乡野之地开出的野花,再清秀,也终究登不了沈家这金玉之堂。
她自有千百种方法,让这朵不合时宜的花,无声无息地凋零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沈栩安的未来,沈家的门楣,容不得半点轻贱玷污。
另一头,不白匆匆回了兰苑,直奔书房。
“母亲找你都问了些什么?”沈栩安头也没抬地问。
不白垂手立在书案前,额角的汗还没完全干透,心口还在突突直跳。听到沈栩安发问,他不敢有丝毫隐瞒,将方才在正堂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声音压得极低,尤其在提到杨家时,更是小心翼翼。
“……夫人先是问了杨大人家的背景,小人照实说了杨老爷是临州通判,致仕六品,杨大人是凭自己的才学进的御史台……”不白偷觑了一眼自家郎君的脸色,见他依旧垂眸看着手中的卷宗,神色平静,才继续道,“然后……夫人突然就问起了杨五姑娘……”
沈栩安执笔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一滴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