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车夫和胥吏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那瞬间惨白如纸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形令人心惊。
杨韵猛地攥紧了信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才用尽全身力气将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和战栗压了回去。
“无……无事。”
她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强行压抑的平静,比深秋的晨雾更冷,“不过是家信罢了。”
她不再看那惶恐的胥吏,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天旋地转的眩晕和从骨髓里渗出的寒意,迈步下了马车。
深青色的官袍在浓雾中显得格外沉重,脚步踩在冰冷的石板上,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之上。
御史台那庄严而压抑的朱漆大门就在前方,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如同巨兽张开的口。
门内值守的吏人不认得她,但认得官服,忙躬身行礼:“卑职拜见侍御史。”
杨韵微微颔首,下颌线条绷得极紧。
她目不斜视,径直穿过门洞。
一进入御史台的范围,那股特有的、混合着陈旧卷宗、冰冷石壁和权力倾轧的压抑气息便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然而此刻,这股熟悉到令人厌恶的气息,竟奇异地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凝聚了一些。
点卯的时辰将至,宽阔的庭院里已有其他官员三三两两走向正堂。杨韵努力维持着惯常的步速和姿态,深青色官袍融入这片深沉的色调,她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快速穿过庭院,目标明确地走向她位于西侧廨署的独立值房。
一杯茶喝下。
杨韵长舒一口气,靠在了椅子上。
“笃笃笃——”
清晰而克制的叩门声骤然响起。
“杨大人在里面吗?”
门外传来的声音沉稳而略带威严。
是萧规!
“在。”杨韵应声。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官袍前襟,快步走到门前,拔掉门栓,拉开了门。
“见过萧相爷。”杨韵躬身行礼。
“杨侍御史。”萧规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