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有复生之能,只要不遇火,已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把那孽畜押下去。”
“是。”
殷括又向屈济之道:“屈卿,先去为朕召集你的弟子们吧。”
“臣遵旨。”
屈济之退下,殷括又支开那些他不太信任的将领,只留下四人,方才向顾经年问道:“他……还好吗?”
顾经年知道殷括问的是谁,无非是另一个殷括。
但那个“他”字出口后停顿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想说“他们”。
“他死了。”
殷括有些遗憾,但又有些欣慰,甚至欣慰更多些,遂问道:“他如何死的?”
“我在地宫遇到了他,他说服了我,答应保护我和缨摇。”
顾经年大概地复述了一遍殷括与他说过的话。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像是在与同一个人对话,但对方像是失忆了一般。
重要的是,在这段对话中,顾经年了解殷括,甚至比现在这个殷括还要了解。
“他说要阻止瑞帝,这句话打动了我。”
“不错。”殷括点了点头,叹道:“朕确实是放心不下啊……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他本想让我保护他突围,但意识到无法脱围,他便让我把他交给出去。并告诉我,到屈济之处找另一个他。”顾经年道:“他说,他做的一切,并非为个人性命,乃为心中大志,天下苍生,由哪一个他来实现都是一样的。”
殷括也是刚刚当螈人,感受十分奇妙,甚至有了几分茫然。
失神片刻,他方才颔首道:“不错,这就是朕!”
说罢,殷括抬头起来,豪情大展。
他感到自己与地宫里的那个殷括合二为一了。
绝境之中临难不惧、策反顾经年,眼看事不可为,壮士断腕,牺牲自己,成全另一个自己。
原来,有两个“我”,是这样的体验。
当螈人真好。
“继续说。”殷括问道:“宫城中的情形如何了?”
“宫中,殷誉和已在群臣的拥簇下准备即位……”
顾经年缓缓说着,向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