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噗噗…”
不知刺了多少下,温热的鲜血裹得裴念满手都是,鲜血染进她的锦袍,浸在她身上,又热又黏。
她终于感到了恐惧。
不是怕死,而是恐惧于无论如何她都杀不死顾经年。
就顾经年这种粗陋的武艺,平时她能杀几十人。若重新来一次,她也能一剑斩下他的头,但现在她绝望了。
“停…”
裴念不再刺,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这一个字。
她努力侧过头,不让顾经年咬得更深。
“停下…我帮你…”
终于,顾经年也失血过多,没有力气,松了口。
裴念松了剑柄,也丢掉匕首,道:“我没…想…杀你,没想杀…”
她的右手一直被他压着,过了一会,左手也被摁在了地上。
顾经年被折断的左手开始恢复了。
“我若想杀你…就不会屏退旁人了。”裴念终于得以喘着气,道:“而你若杀了我,你也活不了,他们会围杀你,砍掉你的头,烧掉你的身体。”
她其实不知这样能否杀掉顾经年,只知对虺蛭是有用的。
顾经年简单直白地应道:“我杀光你们。”
“你杀不光的…你会死,还会牵连顾家。”
“我不在乎。”
“不,你在乎。”裴念尽可能以轻柔的语气道:“至少,你阿姐对你是好的…不是吗?你在乎的,她怀胎九月,马上就要生产了…顾家谋逆大案若坐实,她亦难幸免,而我相信顾家清白…”
她像是在安慰一头野兽,目光诚恳地看着顾经年。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一旦放任顾经年失控,不知他要杀多少人。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是什么人,我并非是来杀你…我们先关上门,若让旁人见到,你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顾经年往门外看了一眼,院子里依然安静,可见裴念确非想杀他,目的还是试探。
他这才拾起地上的剑与匕首站起身,关上屋门。
裴念从怀里掏出伤药,艰难地洒在脖颈上,扯下衣襟给自己包扎。
做完这一切,她仰面躺着,缓了好一会,才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