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与郎君站在一起倒像是比他还年长,肌肤也不再如以前嫩,这双手也糙得很。男子多是喜新厌旧的,我这般模样,哪儿有能耐一直留住他的目光?日后他若看上别的女子,昔日那点儿情分会变成怨气。”
“以前大夫人骂我恬不知耻,山鸡也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我不是的,我从未那般奢想。我如今这副样子,若是还占着郎君的正妻之位,更要被大夫人骂得狗血淋头了。”
“夫人,我这些年被吴砚折腾得心都死了,没有心思再去谈什么爱不爱的,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让我阿娘不再受累,让我女儿平平安安地长大。我、我其实不想再嫁人了。”
最后一句,是珍娘鼓足了勇气说出口的。出嫁后她见多了在夫家继续做“丫鬟”的女子,各种大事插不上嘴,农活儿都要她们帮衬着做,回家还要做饭洗衣照顾孩子。
她更惨,因着吴砚是个秀才,公爹婆母连同他自己都觉得他那双手金贵,做不得农活。公爹婆母又年迈,动辄腰疼腿疼的,所以吴家的地多是她一人操持。
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甭说后来还要被吴砚卖来卖去。
若不是徐行救了她们娘儿俩,压根没人会追究吴砚卖妻女之恶行。她不想再把她们娘儿俩的自由,拴在一个男子身上了。
珍娘说完,便等着被嘲讽,等了半晌却等来晚棠牵住她的手。
“好,我明白了,我会劝徐大夫。只是当年是他先招惹的你,你成亲后,亦是他因为不放心再次招惹了你,所以他心中有愧。”
珍娘摇头:“不怪他,我从未怪过他。”
“可徐大夫一直在怪他自己,你若是肯接受他的补偿,他的愧疚也能少一些。”
晚棠柔声细语的,没有半点儿高高在上的架子,珍娘不知不觉中也放下警惕。
她咬了咬唇,眼里露出一抹倔强:“我若收了他的银钱,那我不就变成了大夫人口中那种贪财虚荣之人?”
“你管大夫人如何想你?你便是不收,她便不那样想你了?”
珍娘瞠目结舌,眼睛瞪了半晌才梗着脖子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骨气值几个钱?你母亲年迈,你女儿尚幼,你如何能照顾得好你们三个?怪道徐大夫一直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