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厂不是机械之类的重工业,纱厂在一定程度上和矿工很像,可替代性很高,所以相比于重工业,他们的工作环境更加恶劣,为了保证纱锭质量,很多纺纱车间的环境都是湿热为主,中暑在这里都不叫病,而且工作时长远比机械厂更加离谱,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那都是常态,而且经常为了节约电费,车间里面的亮度也就是勉强照明,所以很多工人的眼睛都有问题。
在这种环境下,礼义廉耻什么的,基本也就不怎么考虑了,很多女工为了应付这种极度湿热的环境,只穿一条半截裤,而相对昏暗的灯光,也就成了她们最后的遮羞布。厂里有厕所,但是没人去,因为离开工位时间长了要扣钱,所以很多人都是在车间里找个旮旯直接解决问题,可以说要说工作环境之恶劣,纱厂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矿工也不行。
而工资,一个熟练的纺纱女工,一个月的工资,仅仅足够养活自己外加一个小孩子,稍微再大一点,都养不活,而且很多半大小孩,就直接开始在厂里干活养活自己,运送纱锭,运送棉包等等,干活的都是孩子,可以说一个纱厂,就是一个妇女儿童的集中营,张平的堂弟张顺,确实符合纱厂的招工要求,但是他敢让张顺进纱厂吗,至于他们这种重工厂,他自己的亲身经历,还不够吗,一个月一块大洋,还得签什么协议,死走逃亡各安天命和厂里无关,他敢让他来吗,条件好的工厂也不是没有,可是张平一个工人,也没有这个门路啊。
但是张平误会了,他以为,这封信是他大伯让他堂弟写的,所以在这一次回信里面,他详细的介绍了现在的工作环境,并且再三强调,他能有现在的待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让他大伯一定要好好想想,他堂弟,来了未必能有太好的待遇。
接到信的是张顺,他没有对他父母隐瞒这件事,三个人对张平信里说的东西倒是也没有不信,觉得张平糊弄他们,毕竟他们也算是乡长的亲家,和保长也有亲戚关系,稍微问一下不涉及个人利益的问题,还是没有问题的,哪怕是知道张平没有骗人,但是张顺也对张平产生了嫉妒心和分别心,不过他倒也没有想要破坏张平的工作或者说把张平弄死什么的,只是想着能不能从张平手里把钱掏出来。
而且这封信最后也给张大伯说了一声,现在寄信太贵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