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千逃兵,守城兵力已超过了三万之数。
这一仗,将是崔嵬军自出虎门关以来,敌我数量悬殊最小的一战!
灯火如昼的中军大帐里,还在时不时传出人语声…
唐嗣业立在一旁,看了眼此时已微微响起鼾声的龚平,打趣道:“也就光耀校尉心大,吃得好,睡得香,万般皆闲事,从不计心头…”
许青白笑道:“等他醒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这么夸他,这货是真的缺心眼,分不清是好话还是歹话的那种!”
唐嗣业转头看向许青白,饶有兴致地问道:“其实一直都想问问,你跟他究竟是什么交情?怎么就这么护着他,甚至都快要到了纵容的地步!”
“还能是什么交情?”许青白浅浅笑道:“过命的交情呗!”
唐嗣业一脸幽怨地看来,没你这么敷衍人的!
许青白笑了笑,这才又说道:
“我初来边军时,与龚平同是一伍,在一个碗里刨过饭,也在一床被窝里睡过觉!后来,一伍的几个兄长,代理伍长冯万年、一等探马步卒蒋大富、二等探马步卒龚顺,这三人都在青蜉观一战中死了,就只剩我俩捡回一条命来。”
提起当年,许青白似陷入了回忆,又说道:
“当时,敌人沿着山道攻上来,我们什长跑去抓阄,结果又抽到了倒数第二短的一根草,我们一伍四个人,两人一组,守在山道上,等前头的战友死了,后面的便要立马接上…”
唐嗣业对绿柳营每逢死战便抓阄定生死的传统有所耳闻,他也在军中听说过青蜉观一战,只不过眼下由许青白这位亲历者娓娓道来,感观又有不同。
唐嗣业问道:“那龚平呢,当时怎就不在战场上?”
许青白笑道:“他啊,当时被委以重任,跑回去报信去了!别看他平时没个正形,但对于能力范围内的差事,他其实一点都不含糊!当时回去报信的有两人,他比别人多绕了一圈路,还早到一炷香,也幸好有了这一炷香时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龚平也因为报信有功,后来当上了伍长…”
说到这里,许青白看向唐嗣业,说道:“唐副将,我知道,其实军中有不少人瞧不起他,特别是你跟高皋几个靠着实打实的军功上位的年轻将领!但你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