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唐嗣业手持陌刀大开杀戒,正当裴秀伫立在土丘上一脸肉痛的时候。
后方响起了号角声!
号角声呜咽悠长,划破长空,将整片战场渲染得愈加凄惨悲壮。
在崔嵬军听来,犹如人间仙乐。
在大匈军听来,却与催命曲无异。
两军交战,最怕遭遇意料之外的变故!
裴秀虽然为了应对眼下的情况特意留了一手,为此安排了一半大军按兵不动,但对于正在前头拼死进攻的另一半大军来说,他们可搞不清楚背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对他们来讲,眼下无疑是个腹背受敌、被人包饺子的局面。
他们本就是骑兵部队,只要阵脚一乱,便会一层压一层,层层叠叠,崩塌如山。
这边,唐嗣业听见号角声,面露喜色,他知道这是许青白在后面把门给关上了。
冲在最前头的唐嗣业,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大喝道:“兄弟们,将军已经带兵赶到,你们累还是不累?”
众人应答:“不累!”
唐嗣业振臂高呼:“杀敌寇,取大捷,筑京观!”
五千陌刀兵,人人举刀前出,虎视眈眈,只应一个字:
“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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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丘之上,裴秀再也无心观战。
被困在这里,如今大军首尾不相顾,对他来说,最坏的那个万一已经来了。
前头是葫芦口,地势狭隘,半天冲不过去。
后头虽然开阔平坦,也便于骑兵冲锋,但又被赶来的两万大越骑兵给层层堵住。
况且,身陷敌营,此一战,他务必要带兵出逃,越拖下去只会越陷泥泞沼泽,断没有回头的道理。
为此,裴秀军令频出。
他先是遣出一个百人执法队,赶到前头的战场,对那些临场怯战者、回撤后退者,一律就地斩杀,以儆效尤。
随着一颗颗人头滚滚落地,被逼得左右都是死的前军,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反扑了回去,总算勉强稳住了局面。
同时,裴秀结合战场上错综复杂的形势,频频调兵遣将,及时做出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