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躺靠在软榻之上的老者缓缓睁开眼来,静静瞧着他手中的动作。
谢宣昂察觉到老者的眼神,将新冲好的茶盏奉到他身前。
“父亲,您请慢用。”
老者双手撑在身侧,将身子稍稍坐直些,这才接过茶盏,用碗盖撇去浮沫,轻啜一口。
吁叹一声道:“可是快到了?”
“已经到京郊了,再有一个时辰便能入京。”
老者的目光看向随着马车前进晃动的车帘,微微出神。
谢宣昂忍不住开口:“父亲,您明知长公主此番借着太子遗腹子的缘故召您入京是存了什么心思,何故非得要趟进这浑水中。”
谢阁老自废太子失势后一蹶不振,辞官告老还乡,谢宣昂一直随侍左右,深知他是身在乡野,心在庙堂。此番得太后传召,恢复户部尚书一职,这才举家赶赴京城。
老者收回目光,看向满脸不解之色的儿子,缓缓开口道:“此番随着太后旨意来的还有一则夹带其中的秘信。事关你妹妹身死真相,我不能不管。”
“当日妹妹不是被裴之宥害死的吗?现下他人已经死了,还能如何查?”
“这都是后来的事,此事起因出在平阳王妃身上,信中言明是那平阳王妃的师父下毒导致芳儿起了红疹,奇痒难忍之下她失了神智,道出当年裴之宥害死发妻一事,这才惹得他忌惮,不惜痛下杀手害死芳儿。”
谢轩昂被惊的愣在原地,这些竟是他先前从未查探到的。
“那时的裴文君早就被许下平阳王府这门亲事,若她此番作为意在借刀杀人,铲除你妹妹,夺取裴府家产,其中心计之深,不得不防。
更何况裴府中还有你妹妹留下的两个孩子,嫣然眼看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若是没有人为她操持,只怕嫁不得什么好人家。
还有那尚且年幼的松儿,若不加以引导,长歪了心智,咱们如何对得起你妹妹的在天之灵?”
“父亲说的是,儿子听凭父亲安排。”谢轩昂从他手中接过茶盏恭敬道。
“先前我也是沉浸于伤痛之中,未曾深想。谁能料到那时的平阳王夫妇竟能合谋至此。
现下是平阳王扶持的二皇子当上了太子,皇帝殡天,若是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