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会在做什么?是处理那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工作文件?还是在某个衣香鬓影的晚宴上跟其他人谈笑风生?又抑或是像他试图让我相信的一样,真的放弃过去开始新生活?
我生怕自己会越想越深,越想越无法将从前的事忘怀,连忙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些纷乱的思绪给甩开。
相比于容云衍,我更愿意把目光聚焦在眼前这朵在风中摇曳的不知名的黄色小野花上,至少它是真实而自由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直到平静的生活被猝不及防的风暴打破。
夏日里气温高些其实是常事,可这天的空气却闷热得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就连平日里最寻常的山风也不见了,连带着山谷里所有的鸟叫蝉鸣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令人心头发慌的死寂。
我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试图将画板搁在膝头,好让作画的动作更稳当些,可汗水先一步顺着额角往下淌,在纸上晕开了一小团湿痕。
这样的天气根本就没办法画画。
回老婆婆家时,我刚好路过村头的老榕树下,只几这里正有几个摇着蒲扇纳凉的老人在聊天,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自带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村长,我这天色不对劲,闷得人心里头发毛。”有人一边说一边抬头去看顶上的天空。
我不由自主的跟着抬起头,然后发现平日里的云海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铅灰色的的云层,瞧着相当沉重,仿佛随时要坠下来。
不多时,村长神色凝重的开口:“确实是不妙,对面山头上的云堆得跟黑棉絮似的,还压得那么低,往年六月里哪见过这种天色?恐怕是要下大雨了,得赶紧提醒大家收庄稼。”
最先察觉到天色不对的老人接话道:“我看这不只是要下雨,而是要天色大变,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发生过的事?那年六月里不仅突然冷得很,还飘雪花来着,就跟窦娥冤似的……”
老人们带着担忧聊起了他们童年时发生的事,而我鬼使神差的停住步子,也凝望起了远处的山头。
真的会有六月飞雪么?这只是我为了让容云衍死心,随口说的罢了。
这时的我尚且不知道,山里的天色大变跟城市里的天色大变完全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