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我这趟来只是为了跟学生叙旧,不是来见这个总那个总,更不是来谈别的事。”他警惕的看着容云衍,生怕对方会趁机提出一些让他有违师德的请求。
李老师在学校里资历颇深,又有带硕博生,独立开展项目的资格,平日里想必没少经受类似的诱惑,以至于他都有了条件反射。
我顿感尴尬,不禁疑惑的望了容云衍一眼。
他向来是个进退有度的聪明人,按理说不该办这样的蠢事,难不成他这趟是专程为了坑我一把不成?
容云衍仍旧表现的进退得宜,他早有准备的说:“李老师,或许您可以先打开这个袋子看看,我想您会明白的。”
许是他的态度太过诚恳,李老师将信将疑的打开了塑料袋。
下一秒,我就从李老师面上看出了颇为复杂的表情变化,仿佛袋子里装的并非用宣纸包裹的墨块,而是他的旧相识。
直到容云衍再次开口,同他说起了藏在这块徽墨背后的往事:“我和沈棠一同在海上出事那年,她曾经对我提起过教师节的打算,原本是打算送套文房四宝给您的,奈何天不从人愿……”
过往回忆一阵风似的席卷了我全身,然后又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怅然。
我想起容云衍送徽墨给李老师的原因了,顿时感到哭笑不得,唯有努力收敛住了面上表情。
那是我们在登船前偶尔聊起的琐事,从结束旅行后先回家还是先回学校聊到入秋后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去看红叶,又从容阿姨的生日宴该在哪家餐厅办谈到接下来的教师节该送什么礼物。
在这许多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单就是想到哪里聊到的话题中,我甚至挑不出一个最有意义的来,毕竟数个小时之后,我们的人生就双双遭遇了重大转折。
没想到容云衍竟然连这样的小事都记得,这是失忆的人应有的记忆力么?
我深深的看了容云衍一眼,目光很直白,就差直接问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他不闪不躲,凝望着我的眼眸说:“我只是希望完成她的心愿罢了。”
这话明着听是讲给李老师的解释,但实际上却是专门对我说的。
后来的沈棠早就被失败的感情和身体上的病痛折磨的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