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呦呦右手拎着行李箱,从房间走出来,转身轻轻关上房门,耳边传来响动,隔壁吱呀一声,孟呦呦转眸望去,对上了昨夜那双冰冷的眼睛。
男人眼下一片青黑,看起来像是没睡好觉,孟呦呦迅速收回视线。半桶水的真心最是无用。
不再多看他一眼,孟呦呦调整方向直直朝着前厅走去,脚步迈下两节石阶,刚一踏进庭院,就听到身后的男人叫她:“呦呦。”
孟呦呦没有停住脚步,没有像昨晚那样内心还对他残存期待,留有余念,站在原地等着他吐出更冰冷的字句,在她心上再狠狠剜上一刀。
“我开车送你。”男人脚步加快,再开口时,已经来到了她身边。说着还要伸手去接孟呦呦手上的皮箱。
“不用”,孟呦呦面无表情,拎着箱子的那只手用力往回抽,话里也不带任何情绪,就像他昨天一样,当然和他还是比不了。
在这方面,有谁还能比你更凉薄?孟呦呦甘拜下风。
他就这样跟在她后面,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跟着她走到了镇子上的汽车站。
南榆镇总共也没几条班车线路,一条开往火车站,一条开往市中心,一条开往市医院。
汽车站的规模也不大,大概只有两个篮球场的面积。
孟呦呦来的早,离首班车发车时间还有七、八分钟,但车前门已经敞开,乘客们可以先行上车。
车里的乘客不多,零零散散地占据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座位,售票员坐在靠近车门口的特殊座位上,脑袋一栽一栽地打着瞌睡,司机大哥正坐在驾驶舱啃着菜包子,满嘴油兮兮的。
孟呦呦轻声叫醒了要睡不睡的售票员,花钱买了张票,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孟呦呦坐在位子上,无端地有一股浓浓的疲倦感席卷了她,她向后倚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不想去管车下的那个人在干什么?有没有离开?孟呦呦真的感觉很心累,这种累不是一种无形的感受,而像是独自一个人在烈日下的沙漠里徒步了很远很远的路程,到头来,兜兜转转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的那种无奈又疲惫到极点的感觉,全身上下哪哪都难受,几近虚脱,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任何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