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里残余的饭粒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赵休将吃剩的饭菜倒进泔水桶,金属盆碰撞出清脆声响。
正午的日头正毒,蝉鸣声穿透纱窗刺进耳膜,他往传达室外墙的小水槽里撒了把粗盐,搓洗着沾满油渍的碗筷。
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地上,转瞬便被暑气蒸干。
案板上菜刀起落,将葱段切成碎玉般的小段,豆干在刀刃下裂成整齐的薄片。
白水煮鸡腿的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赵休摘下镜片擦拭,蒸腾的热气里飘着淡淡的肉香。
这些备好的食材在青瓷盘里码放整齐,足够贺老头晚上吃了。
穿过被日头晒得发烫的门口,赵休踏进洒满枫树影的院子。
正午的阳光将红枫树的枝桠切割成锋利的线条,几片脱落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
传达前是午休归来的服务员们的嬉闹身影,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与此起彼伏的谈笑声混作一团。
后厨的帮工们骑着小电动车往宿舍走,维修部的员工带着酒店的餐食,电动车的轱辘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枫树梢头,青嫩的叶片在热浪里微微颤动,突然有只毛毛虫拖着银丝坠落,啪嗒掉在赵休脚边。
他盯着那团蠕动的灰影,若有所思。
那枚紫铜烟袋锅子应该属于老狍子。
\"野狍子\"赵休喃喃自语。
圣夏的三圣山分别是野狍子、轩辕家次子和陆大为。
贺老头曾亲口说过,他了结了野狍子。当时赵休听了,只当是三圣山从此少了一人,仅剩两位。
可后来午夜偶遇陆大为,对方却道出一个惊人的事实,野狍子是贺老头的儿子。
赵休原本以为这其中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但人既已死,他也没必要再深究。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表明,这人非但没死,反而主动找上门来了。
\"贺老头的儿子…,这就有些意思了。\"赵休微微眯起眼睛。
热风裹挟着宿舍楼飘来的油烟味,酒香混杂着饭菜的气息在空气中浮动。
他抬起头,缓步向前走去,穿过林荫小道,走了约莫十几分钟。
酒店前的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