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贺屿薇条件反射般把长长的刘海儿拨到眼睛前,挡住目光。
还有另外一件事,余哲宁没有和她闲聊过。
他下达指示时很明确,态度很谦逊,但态度像一个陌生人。
像余哲宁兄长所期望的,两个高中同学在养伤期间互相解闷的场景根本就没有发生。
贺屿薇刚来的时候极度紧张,没敢好好地看余哲宁。
可是两人相处得时间挺多,偶尔,她会悄悄地打量他几眼。
余哲宁总是会心不在焉地盯着窗外。
她不由想起读高中的时候,他会用这种目光看着窗外,仿佛最期待的人在远方。
余哲宁的五官比高中时候更为俊逸,气质也更稳重。脚部受伤,让他短暂地失去身体上的行动自由,但也给他的英俊增加了脆弱感。骨裂似乎很疼,他一次都没有呻吟。至少在她睡在行军床上的时候一次都没听到。
贺屿薇在敬佩之余,也理解他的心情。
像余哲宁这种王子般明月清风的人物,肯定也讨厌“同学变保姆”的狗血戏码吧。她也不好主动解释自己是被强迫来做这份工作的——总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挑拨离间和冷漠似的。
虽然说车祸是一桩倒霉事,但贺屿薇心中微微地浮出一丝庆幸。
谢天谢地,需要照顾的人是余哲宁。他绝对是最理想、最通情达理和主动守分寸的雇主了。
三个月而已,她默默祈祷,时间很快就能过去。余哲宁只需要安心地养伤,忍受她三个月就好。
之后的周四那天,贺屿薇盘着腿坐在余哲宁的房间门口,翻着带来的那一本快要烂掉的英文词典。
今天背得是h打头的词根。
她专心致志做一件事时就会沉浸其中,对周围的环境没有察觉,因此,当有人陡然跨过她的膝盖走进房间,贺屿薇实在吓了一大跳,目光只看到裁剪精良黑色西装一角。
玖伯面无表情的。但李诀正用看奇葩的表情看着她。
“家里没给你椅子吗?”
余哲宁正在里面用电脑上网课,她很怕打扰到他,就退到门口,想着搬椅子会出动静,索性就坐在地上。反正,她白天刚刚用吸尘器吸了五遍地面,坐着也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