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虽说贺家春日宴一事到底与凌曦有无干系,尚未定论。
但纳妾一事毕竟是他允诺在先,况且也获得了她的同意。
他便不能让对方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观山院。
纳妾之事,需得祖母和母亲点头。
祖母那边还好说。
老人家一向慈祥,只要他坚持,想来也不会太过阻拦。
可母亲那边……
他想起母亲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心中便是一阵头疼。
母亲出身名门,最重规矩。
正妻尚无影,妾便先入门。
更别说,凌曦还与贺家有过婚约。
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
秋芜阁
“你说,表哥抱着那个女人回的主屋?”
席秋娘手一滑,剪错了枝丫。
一朵刚开的海棠花就这么被她剪落。
“是,小姐。”丫鬟翠儿连忙点头。
“观山院的小丫鬟们说,大少爷抱着那凌姑娘,一路进了主屋,还让澄心去请了府医呢!”
席秋娘盯着那落花,心中翻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
她原以为,凌曦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仗着几分姿色,耍了点手段,勾得表哥将她带回府中。
表哥最多也就是图一时新鲜。
玩玩罢了。
可如今看来,竟是自己是低估了她。
“抱回主屋……还请了府医……”席秋娘喃喃自语,修剪花枝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想起凌曦那张脸。
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泛红,盈盈水色,欲诉还休,最是勾人。
府里上下谁人不知,沈晏有严重的洁癖。
小时候,沈晏连别人碰一下他的衣角都觉得脏。
沈老爷为了治他的洁癖,特意将他送去了军营。
想着军营里条件艰苦,或许能磨一磨他的性子。
甚至做好了沈晏受不了哭着跑回来的准备。
回来之后,洁癖更甚,屋子里一天要擦上三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