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只穿着贴身的小衣,外面随意罩了一件外衫,发髻散乱,睡眼惺忪。
她一边揉眼一边问,“现在都几点了啊,我的美梦都被你吵醒了。”
虽然这样说,她还是将他让进门,点燃了房内的蜡烛。
沈屹看着她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忍不住又皱眉。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入下人的房间。
里面只放了一张简单的床,一张破了一角的桌子,一口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柜子,以及一些破旧的小家具。
“你的伤势如何?”沈屹一掀衣摆在桌边坐下。
虞棠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眼中的睡意还未完全散去,“没什么大碍,明日应该能正常走路了。”
她一边说一边倒了杯水给他,“沈大人来得时间不对,只有一口冷茶,将就着喝吧。”
沈屹接过抿了一口,苦涩发霉的滋味在口腔蔓延。
他是自小吃惯苦的人,这种居住环境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只是虞棠出生勋贵之家,入宫成为宠妃后更是山珍海味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她是怎么在这种地方住下来的?
“在沈府可还习惯?”大概是两人难得有这么安静坐下来的时候,沈屹的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习惯啊,”虞棠眨了眨眼,头一歪靠在了手臂上,“这里比宫里可好多了。”
沈屹忍不住道:“你开什么玩笑。”
“真的,骗你是小狗,”虞棠的大半张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中,眼神有些迷离困倦,“在宫里的时候,天天要担心什么时候会惹怒圣上丢了小命,还要防备周围之人的构陷诬害,整日提心吊胆。而这里虽然简陋了些,却比在宫里自在多了。”
大概是实在太困,她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说话也有些含糊,像是在自言自语。
沈屹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起宫里的生活,这与外界传言的大相径庭。
“先皇如此宠爱你,怎么会舍得杀你?你也太杞人忧天了些。”
虞棠斜靠在桌子上,一边的衣襟滑落下来,露出小巧的锁骨。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宠爱?那是做给别人看的,他才不喜欢我,甚至如果可以,恨不得杀了我呢。要不是我手里握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