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依娘亲看,他心中未来皇上之选是容妃生的那个病篓子。”

    “为何?”

    “要说是李嘉还有三分可信。”李慎反对。

    “要不说你不了解你父皇。”

    “但凡他能平安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废了你。”

    李慎惊疑地看着母亲,皇后笃定无比。

    “你做了什么?”皇后问。

    李慎并不隐瞒母亲,“儿子养着私兵,还私购铁矿,打了兵器。”

    “你不是皇上,却做了皇上的事,打量皇上傻吗?”

    “母亲一直被关起来,连说话之人都没有,如何断定父皇怎么打算?”

    “我是他的结发妻子,我的心思全部放在他身上,就算从前想反他,自己摄政,我的心也在他身上,故而了解他。”

    “他最擅隐藏心事,最不容有人觊觎皇位,所以你的事他知道后,想压住火却压不住,按他的行事,应该不动薛家,待归来再一并牵出来,连你一起处置!”

    “还有你姑母那个贱女人,我敢断定她是皇上的人!”

    皇后的话颠覆了李慎对时局所有判断。

    他原以为父皇对他不够满意,却没到要废了他的程度,父子间应该还有些许真情。

    不曾想他也只是父亲的棋子。

    “他这么做很简单,是不信任贵妃身后的力量,也不信任你,怕你们三人在他不在京时因争太子位,惹出大乱。”

    李慎还在回味皇后的话。

    却听母亲说出刺心之言,“他只是瞧你最弱,没有外戚之患才思虑你。”

    “这样也仍不放心,囚禁了我,才把太子位暂时给你罢了。我的傻儿子。”

    李慎思前想后,先是心凉了一半,想到父皇有时看到自己折子时那奇怪的表情——

    虽是对他态度温和,却有不易察觉的失望和无奈。

    那些折子无非是保举的太子党大臣。

    父皇都允了。

    一股惊惧自心底升起,皇上就这么看着他胡闹,等着秋后算账。

    寒意瞬间遍布全身,父亲待他何尝有半分父子之情?

    全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