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
“我这一辈子,都在自欺欺人。年幼的时候,欺骗自己家中没有落魄;年少的时候,欺骗自己是弘历的挚爱。”如嬑绣的仔细,说的很慢。
“我一直都嫉妒着你,嫉妒你什么都有了。高贵的家世、清丽的容貌、还有丈夫的尊重。我害怕我睁开眼,就看见鲜血淋漓的现实,我只能欺骗自己。”
“我是故意让海兰得宠,壮大自己的势力;我也知道那一小枚并蒂金钗根本就不是宠爱的表现;我看的出弘历对我的敷衍、不耐烦。”
如嬑说一会就要咳嗽几声,但她只是用帕子捂着嘴将咳嗽的感觉压下去,就继续说:
“我不敢承认弘历心里没有我,又或者,我哦不敢承认我在他的心里只短暂地存在过一瞬。那青梅竹马的情分,也几近于无。”
“但是欺骗自己久了,连身边的人都会一起被骗进去。”
富察琅嬅看着那根针在嫁衣中飞舞。
“所以我才会一直挑衅你,我喜欢看着弘历维护我、就好像好像表姑母还在,我还能做趾高气昂的青樱格格。”如嬑轻笑起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弘历,看的就是墙头马上。”
“我对他说‘这戏好是好,只是到了后面竟这般强扭团圆、硬作欢喜,臣女实在不喜。李千金被裴父羞辱,裴少俊护不住爱妻,眼见她离去也不敢阻拦,全然忘了昔日钟情。这等唯唯诺诺、薄情寡义之人,为何还要与他重做夫妻?’”
“我说‘男子有错,女子就非得原谅,那岂不是纵容男子犯错。左右不论如何,都会逼得女子原谅。’”
说到这里,她看向远处的宫墙,眼角落下一滴泪:
“我自己,竟然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