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每一寸紧绷的肌理。肩颈线条流畅如白瓷弓背,上面残留着帝冕垂旒压出的淡红痕印。
鸦羽般的长发湿漉漉贴在光洁脊背,发梢蜿蜒沉浮,如同水墨在玉版上洇开的写意孤峰。热气蒸腾中,她肩胛骨两道锐利的蝴蝶骨微微凸起,像随时会挣破皮肉,化作赤凰之翼撕裂这方狭小的暖雾。
指尖无意识划过水面,涟漪荡开间,右手虎口一道寸许长的旧疤隐隐显露。
她将脸埋进温热的水中,试图缓解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
……
水波轻响。萧雪衣赤足踏上池边整张雪域妖熊皮毛,水珠顺着光洁的脊线滚落,没入腰间松垮系着的赤金流云纹寝衣,镜中映出的身影依旧挺拔如孤峰。
殿门无声滑开。
李辰安的身影融入夜色,缓缓走进,他立于榻边,阴影如幕布笼罩榻上之人,冰凉的手指已精准抵住她太阳穴下那根因批阅血染奏章而几近崩断的神魂之弦。
“唔……”压抑的呻吟从萧雪衣喉间逸出。李辰安的指尖没有温度,只有一种绝对的“静”。
萧雪衣紧绷的神经在抚慰下寸寸松弛。
温热掌心覆上她冰凉后颈,一股精纯柔和的力量缓缓注入,驱散紫髓玉床透出的寒意。她绷直的脊骨如春雪消融般软下,无意识侧脸贴上他置于枕畔的手背。
……
殿外巡夜卫兵的铜铃遥遥传来时,萧雪衣在李辰安怀中苏醒。
窗外玄月如钩,将一道冷光斜劈在榻前。
李辰安摊开掌心,一枚非金非石的兽首古钥静静悬浮,钥身缠绕着螺旋状凹槽,槽内流淌着星沙般的微光。
“雪衣,我该去东南碎域了。”李辰安开口说道。
萧雪衣指尖抚过古钥冰冷的纹路:“我应该与你同去的。”声音裹着未散的睡意,像浸透月光的薄纱。
李辰安捏住她下颌迫使她抬头:“赤凰初立,北境未稳。十万姓‘赦’的矿工子孙需要你,三万肃政御史的刀要靠你诏令淬锋。”
“所以你要留下来,我一个人去便可。”
他拇指摩挲她下唇,抹去一丝不自觉咬出的血痕。
他忽然俯身,将她未尽之语封入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