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龙火车车站,牛桂枝守着一筐筐荔枝运上卡车。
老家啥都好,西瓜沙瓤的,鸡蛋双黄的,虱子都是大双眼皮的,就连这荔枝,也新鲜得像是昨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牛桂枝连续喊了好几声‘伸老板’才叫身边的男人回过神来。
她也理解,这人昨晚上一夜没睡,先守了码头的货,大清早又马不停蹄的来车站,估摸着是累出大劲来了。
不过以往老家双抢的时候,男女社员们劳动强度可比这大得多,可见这人身子骨不太行,有点虚。
边上的人却是琢磨,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这最后一批荔枝损耗极低,新鲜的同时个头还大。
回头运往启德机场,这一趟生意就齐活了。
人心里头轻松了些,问问当闺女的,老太太什么时候回来。
牛桂枝寻思最迟明后天就该到了。
搁老家怎么着都得杀只鸡庆祝下,既然到了外头,那明儿一家就下个馆子吧。
有一说一,香江饭店多,也不用粮票傍身,这点是比老家强的。
牛桂枝都打算好了,可老白家居然也找上门来了,问老太太什么时候回来,他家也有个老人等着呢。
有人跟自己抢妈,牛桂枝心里头有点不痛快,想着挣到这一笔钱以后就叫亲妈下户,再不干伺候人这一行了。
这会就得想想,亲妈在干啥呢。
这会母子两没干啥大事,搁医院里头换药呢。
西医和中医大体是不一样。
搁老家叫老中医瞧,这就算处理好了,养着吧。
但是搁医院里头,医生愣是要给输液,还给开了点营养神经的药。
牛进家文书可不是白干的,捅了捅亲妈胳膊肘,叫人看药盒上写的‘治疗周围神经病’
,叨叨着周围的人有神经病,为什么是他吃药?
母子两就给扣在医院里头了,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输液在一楼大厅,啥热闹都能瞧得见,徐春娇瞧见个捂着肚子摸爬滚打的人进来还帮衬了一把。
小老太劲儿大,一下子就把人从地上拎起来,就是一松手人就往下坠。
人家叨叨肾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