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地劝上一劝。
然而。
现在都到这份儿上了。
谁特么还敢说一句话?
一个两个的也都只敢在心里暗暗腹诽、吐槽了:
「堂堂一个都察院右都御史,竟是公然就让锦衣卫叉出了乾清宫,不雅!太不雅了!就算不悦,多少也该有些分寸才是!」
「龙书案后的那位少帝,他说不采纳,管你说得天花乱坠,他就真是一点不采纳啊!」
「那些道理都是正理,他却全都不当一回事!太过刚愎自用、也太过任性妄为了!独夫!简直是个独夫!」
「故去的太祖洪武皇帝虽也暴躁、刚愎,可很多时候,说多说少,只要是有道理的,他好歹也能听进去一二,对言官至少不会如此偏激,如今这位却是……嗐!」
「……」
沉默之间,有人心中觉得无奈,有人遗憾,有人恨其不争,也有人已经烧起一把火替袁泰惋惜、甚至在心里暗暗骂了起来,想起了那位已经「故去」半年的洪武皇帝。
要想当初出事、新旧交替之际。
不少竟然暗暗松了口气,觉得那种威盖朝野、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时候总算是过去了,如今回头一看……呵,想什么屁吃?
只是无论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面儿上却都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毕竟……作为一个朝廷高官,当场被从乾清宫叉出去,的确不太好看,他们,还是不想这么来一遭的。
尤其之前还有零星三两人没想太多弯弯绕绕,还附议了袁泰的话,此刻更是如临大敌,脑袋上、脸上都冒出了汗……
朱允熥沉默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
让这本就低气压的氛围愈发显得更压抑了许多。
而后才出声打破了这般死寂,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照样声音平静地问道:“关于「福建、浙江等东南沿海地区增兵屯田、加强练兵」一事,众位爱卿可还有奏本?”
他的声音本就温润,乍然听来,不知道的只怕还真会以为他是在向朝臣征求意见呢。
不过大家都目睹了刚刚的那一幕。
自然不会天真,自然也不敢在这时候再说任何扫兴的话,只能战战兢兢地各自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