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整个祠堂都已经淹了。
特别快,就是一念之间而已。
在浑浊的河水之中漂浮的,是骆纯然那口柏木棺材。
棺材没有盖盖子。
底下是四个面黄肌瘦,没有任何表情的消瘦男子,光着膀子抬着棺材。
他们瘦得可以看到一根根肋巴骨。
骆纯然坐在棺材里,拿着一把木梳,轻轻的为自己梳妆。
她长长的秀发早就已经被水泡得凌乱不堪,根本梳不动。
但她好像没有知觉似的,仍旧一下接着一下地梳头。
一边梳,一阵幽怨的歌声竟慢慢响起。
分明是从骆纯然的腹腔之中响起——因为她的嘴被纸条塞满,根本说不了话。
“滔滔河水,无尽流淌。
今日送妾,入那冥乡。
红烛摇曳,泪血汪汪。
嫁衣如火,两眼仓皇。
河伯在上,听我祈望。
我身柔弱,如那残芳。
我为祭品,了此灾殃。
亲人俯首,笑意吟吟。
此去冥冥,难再回望。
风也戚戚,云也惶惶。
河伯在上,降下灾殃。
洪水漫城,亲人断肠。
我心依依,无人生还。
”
这歌原本是正常的祝词。
然而吴秋秋越听,心中越发惊骇。
她在以自己为祭品祈求河伯,对骆式一脉降下灾殃
这是骆纯然的怨,对骆氏的怨。
她要骆氏所有人给她陪葬。
哪怕自己入了那冥乡。
吴秋秋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去责怪骆纯然做得不对。
因为换做是她,也不会放过每一个伤害自己的人。
要我死,那你也得陪葬。
何况阴娘娘这样的纯恨战士。
吴秋秋思考间,洪水竟然直接蔓延到了她的脖子。
骆雪然比她稍微矮一点点,已经到了口鼻处。
二人都几乎窒息了。
湍急河流之中,吴秋秋发现骆家祠堂里其他阴娘娘怨念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