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手串在赵益贵腕间晃出幽光,与他脸上堆满的笑意一样,都像是精心雕琢的面具。

    “赵总倒是贴心啊!”张华似笑非笑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继续说道:

    “刘老,您说路家一手遮天,如今路家都已经树倒猢狲散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张华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路家作为北原市千百年来繁衍传承的家族,其影响力和底蕴不可小觑。

    虽然现在他们遭遇了一些挫折,但要将他们连根除去,全族赶走,恐怕也不现实吧?

    再说了,这种做法也不符合我们当今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啊!”

    张华轻轻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凝视着刘老,接着说:“刘老,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路家已经进行了内部整合,新崛起的另一枝路家正在逐步掌控着路家族的事务。

    而且他们已经与市政府进行了合作,愿意配合着市委市政府做一些有利于北原市发展的事情。

    这说明路家并非没有应对危机的能力和智慧。

    所以,我们是否应该重新审视一下对路家的看法呢?”

    “重新审视?”  刘明宪刚坐好的身子一颤:“张市长,你以为路家真会改邪归正?

    那些人骨子里流的都是黑血!”

    他脖颈青筋暴起,高颧骨下的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张市长,你可不要被他们表面顺从的态度所迷惑了。

    我吃亏吃的还小吗?

    张市长,不瞒你说,那时如果不是和他们水火不容,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

    我被调离市长的位置之后,你知道我去哪工作了吗?

    我是没有了工作,一直闲到退休的!”

    刘明宪一边说着话,一边颤抖着解开上衣。

    当他扯开衬衫领口,张华清晰的看到一道蜈蚣状的疤痕,狰狞的褶皱蜿蜒至锁骨深处。

    刘明宪咬着牙说道:“这道疤,是他们用碎酒瓶划的。”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铁锈味的恨意:“是举报信被退回来的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