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昼瘫坐在审讯室冰凉的地面上,冷汗浸透的衣衫紧贴着后背,喉咙因嘶吼而沙哑。他望着苏羽手中寒光闪烁的匕首,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绝望与解脱:“你以为知道了真相就能改变什么?邺城的暗线早已遍布整个许昌,毛阶不过是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
苏羽的瞳孔猛地收缩,匕首抵在杜昼喉间的手微微发颤。他当然知道毛阶的倒戈意味着什么 —— 作为钟繇最信任的谋士,毛阶掌握着整个集团最核心的防御部署。若连毛阶都已被华歆收买,那许昌城内看似固若金汤的防线,实则早已千疮百孔。
“毛阶何时叛变的?” 苏羽蹲下身,刀刃轻轻刮过杜昼的脸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杜昼偏头避开刀锋,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就在你们筹备与江东联盟的那夜。华歆亲自登门,带着天子的密诏和足以让毛阶动心的筹码 —— 他承诺事成之后,让毛阶执掌司隶校尉一职,成为仅次于钟繇的实权人物。”
审讯室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羽的贴身侍卫撞开门冲进来,脸色苍白如纸:“大人!毛阶大人带着三百死士占领了东城门,许昌通往洛阳的要道被切断了!”
苏羽霍然起身,匕首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他望着窗外被暮色染成血色的天空,终于明白杜昼所说的 “待时而动” 是什么意思。当苏羽和钟繇将全部精力都放在追查杜幾夫人下毒案时,邺城的暗线已经完成了最致命的布局。
此刻的许昌城,东城门方向传来阵阵厮杀声。毛阶身披玄铁甲胄,手持长剑立于城门之上,身后旌旗猎猎,“华” 字大旗在风中翻卷。三百死士手持强弩,将试图靠近的守军压制在百步之外。
“毛先生,你这是何意?” 钟繇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这位年逾花甲的老者此刻手持象牙笏板,白发在风中凌乱,眼中满是震惊与痛心。
毛阶望着昔日的主公,微微躬身,语气却冷硬如铁:“奉天子密诏,肃清许昌逆党。钟大人,交出兵符印信,可保你杜氏一门平安。”
钟繇怒极反笑:“天子密诏?自董卓之乱后,所谓‘天子诏命’不过是权臣手中的棋子!毛阶,你追随我二十年,竟看不出华歆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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