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兴的目光投向那二人拖走的背影,鼻腔都压着声音,不上不下。
“你知道,我曾经也就是个王爷,却被局势所逼,莫名成了替死的亡国之君。”
“现在也就只能自称‘本侯’,随便要一两个白丁的命了。”
“呵呵……”
他笑中含泪,言语之间的自卑自鄙带着哭腔。
美妇看着他,只好轻靠上去,小心翼翼的抚着对方的心口。
两个人半拥着,却各有想法。
煊兴在心中一叹:梵净雅集里的奚梦居士才是真的吧。
五日后。
梵净雅集,不少文人墨客悉数到场。
并且,这次雅集被定在了鸾鸣别院。
不仅仅是一个地方,而是当年韩妙染和凌书墨读过的废书院名称,就在其草庐后山的院子。
是以曲水流觞、饮酒赋诗、行书作画,不拘小节。
此雅集邀请了曾熟识的诗文书画雅士如:洛文祺,沈竹月,蔡姜,宋缃,程素,加上白豌,凌书墨等共十六人。
最奇怪的是,请有名气的文人便罢了,竟然还邀了些不知从哪里来的白丁。
“你邀请的人似乎不少。”
门前的人出声。
身旁人撇嘴,微微欠身:“多吗?”
询问的凌书墨长袍云袖,风静温恬。整个人和此前为官的拘谨不同,多了几分潇洒自如。
“说书的,捏面人的,画糖画的,刺绣的以及门子,甚至是菜农。你是要在这里办雅集还是集市?”
白豌笑了:“这叫雅俗共赏!”
他朝着菜农等人招手。
“子辰,这个菜农他能认出上百种果蔬和草木的差异;那个门子能分辨出千人千面。捏面人的老人家是十里八乡神态拿捏最厉害的……”
“我虽画尽天下,却自认未必比他们强。”
这倒是实在的话。
白豌混迹市井多年,乱七八糟的生活技能几乎都是从十七八个人那里分别学的。
“若论痴和怪,”凌书墨轻咳一声,“我是首推你。”
韩妙染是个怪才。
七年前奇怪,七年后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