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样的罪己诏,都难以抵消此等罪行!
永昭长公主自嘲的勾唇嗤笑着,眼泪却也同时落下。
又哭又笑,好似戏台上的丑角。
谢老夫人身藏骇浪,面若平川,没有再厉声质问永昭长公主。
水钟滴答滴答漏着水。
良久,永昭长公主擦拭掉面颊上的泪水,尽可能抑制汹涌的情绪,端坐回谢老夫人对面的空位,轻呼出一口浊气,鼻音浓重着说道“老夫人不信本宫,又为何将谢脩的手书和灼儿千辛万苦查到的这些事情坦言相告。”
“老夫人想做什么?”
“想将本宫的命留在忠勇侯府吗?”
永昭长公主的语气很平静,神情里满是自厌的死寂之色。
如若没有她的呕心沥血,贞隆帝的帝王路绝不会顺畅至此。
她到底扶持了一个什么样的畜生登上了皇位。
明明,自小最耳熟能详的为君之道是,君者止于仁,当以民为心,以民为念,以食为民忧,以衣为民忧,以居为民忧。
君者,以身作则,垂范天下。
她能理解,为君者的多疑,却无法接受,贞隆帝视北疆百姓为草芥,以数万条性命做围剿忠烈的棋子。
这般狠毒阴险又气量狭小、毫无远见,实不配为君。
是她眼瞎心盲,以为她的皇弟只是资质稍稍平庸了些,虽不能开疆拓土,收成足以。
可……
她是大乾的长公主啊!
是父皇倾注了心血的女儿啊。
她该如何眼睁睁看着秦姓天下改朝换代,父皇期冀的千秋伟业化为泡沫,止于她的皇弟。
永昭长公主觉得,自己的心被撕成了两瓣。
那种疼痛,似是难以承受。
一面,愧对谢老侯爷父子和北疆的将士百姓。
一面,又深觉无颜见九泉之下的父皇。
铁锈味在永昭长公主的喉咙、唇齿里蔓延开来。
黑黢黢的眼睛,犹如浓墨泼开晕染,掩住了所有的痕迹。
“算是吧。”
谢老夫人没有欲盖弥彰,直白的回道。
“但,殿下放心,如若老身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