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您……”

    “您要看护好自己的身体啊……”朱翊钧轻声说道。

    而在听完朱翊钧的话后,张居正嘴角露出笑意:“陛下厚爱,老臣铭记在心,只是人生一世,恰似庭前草木……”

    “春日抽芽、盛夏繁茂,秋霜染叶时纵有千般不舍,终要零落成泥,岁岁枯荣自有其道,老臣半生殚精竭虑,如今鬓角早生华发,才真正懂得先贤"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的慨叹……”

    朱翊钧的眉眼之中有了些许的悲伤。

    他叹了口气说道:“朕当然明白,张师傅说的这些,可终究是心中不舍……”说到此处,朱翊钧略微停顿片刻,而后继续说道:“阁老可有什么心愿,朕,定会极力满足……”

    听到心愿两个字,张居正笑了笑:“陛下可知,臣初入翰林院时,见严嵩党羽蔽日,满朝皆称‘严阁老’,却独不见‘圣天子’。那时臣以为,只要远离这浊流,回乡闭门着书,也算守得一身清白。”

    他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可当听闻东南倭患、西北饥荒,百姓易子而食的惨状,臣方知书生空谈误国……自己清白不算君子……”

    “再回京师那日,臣捧寿礼踏入严府,看着堂上鎏金匾额,忽然明白:欲除沉疴,必先入虎穴……不过,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臣有的时候,确实敬佩严嵩,严嵩病死故乡之时,无人收尸……臣派人过去安顿,虽然遭受弹劾,但臣却不后悔……”

    “严嵩是一个一直在我大明朝制度下行事的奸臣……”

    “徐阶徐阁老教会臣‘水之柔,能穿石;政之韧,可破局’。隐忍十余载,严党虽倒,积弊未除……”

    “律法松弛如朽木,税赋不均似渊薮,不革新法度,大明还是嘉靖朝得大明……”

    “高阁老,要变法,要革新,老臣同样要变法,要革新,即便我们两人都知道,商鞅车裂、吴起伏尸,自古变法者哪有善终……”

    “现在革新了吏治,变了税法,若是陛下问老臣,还有什么心愿,老臣只想对陛下说,眼前之律,一定用上四十年,五十年……不能因为朝臣在之后的反对,以及对老臣的诋毁,而废除了来之不易的考成法,新税制……”

    张居正说完这长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