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山东迎驾的官员,京师随驾的官员,都可前来。”
“是,陛下,臣下去之后便派人安排此事。”
“那……你就先退下吧。”
“是,陛下。”
张四维随后便起身,再次躬身行礼之后,退出了寝宫。
但张四维这个时候,心里面可开心了。
申时行带百官闹事,闯宫,即便皇帝陛下不追究,那也是污点啊。
皇帝陛下怎么会用一个带人闹事的官员当首辅呢。
像自己这样听话,看明白也不说,只顺从皇帝陛下心意的人,才能代替张居正成为下一任的内阁首辅。
不过,张四维高兴的早了。
他不知道自己今日的作为,已经导致自己彻底退出了内阁首辅的人选之列。
在朱翊钧的心中,比之申时行,差的太远了。
能臣,多少是有些脾气的,也能让皇帝改变自己错误的决策,张四维要是当上首辅,那朝廷风气,岂不是会被带的软趴趴的……朱翊钧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样好吗。
好,也不好。
只要是人,都会犯错。
朱翊钧也会犯错。
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要有敢说话,敢扛事的人……才能避免皇帝的错误,延续下去。
寝殿内烛火昏黄如豆,鎏金兽首香炉里的沉水香即将燃尽,只余几星暗红的香烬在铜炉中明灭。
朱翊钧斜倚在雕花紫檀椅上,玄色常服的腰带松垮地垂落,手指还无意识地捏着案头皇舆全览图的边角,腕间被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与案上羊脂玉镇纸,一黑,一白……
殿外传来更漏声,梆子响过,铜漏里的水滴答滴答敲打着夜的寂静。
冯保端着青瓷碗跨过门槛时,靴底在青砖上蹭出极轻的响动。
碗里的人参汤腾起袅袅白烟,参须在琥珀色的汤汁里舒展卷曲,散发着清苦的药香。
他见皇帝歪着头靠在明黄缎面的靠垫上,唇色仍有些苍白,干裂的唇角还留着被风沙灼出的细痕,只感到心疼,随后蹑手蹑脚走到案前。
青花瓷碗与紫檀桌面相触时发出极轻的“咔嗒”声,冯保屏息望去,见朱翊钧睫毛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