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
杨烟拍打下手中已尽的谷屑,接住他伸过来的手,拽他下马,给他一件件卸去甲胄。
他一直绷着双唇,尽力维持着表情不崩塌掉。
几名指挥使已急慌慌赶来,冷玉笙耐着性子将后续治疫事务交接安排完,楚歌也收拾过了包裹行李。
楚辞将杨烟扯到一旁,悄问:“小道长,你就这样撺掇主子回去了?京中可一直有人等着抓他把柄,无诏擅离职守易被弹劾。”
杨烟沉吟片刻,道:“死者为大,以奔丧为名回京是正当吧。何虞候身后又加官又进爵的,圣上恐乐见如此。楚二哥,何不把吴王回京的消息大张旗鼓传出去?偷偷摸摸干嘛?”
楚辞眉眼一睁:“你的意思是——”
“骆坤疯了,京南路官场又成了无头麻线,是继续往外扯呢,还是维持眼前的平静,得看他们自己个儿怎么选。殿下来此处治理这么久,不也得看看效果如何?”
楚辞恍然,旋即拍拍她的肩膀:“就你鬼主意多。”
安排妥帖,几人才跨马北行。
“带上胡九吧。”骑到马上,杨烟想起刚刚说过的话,试探。
冷玉笙却闭眼深吸一口气,道:“不用了,咱们走吧。”
为了叫身后马匹能跟上,火龙驹跑得不快,杨烟便一直怔怔望着前方黑衣男子的后背,依然坚实笔挺,不知他在想什么,战袍寂寞地鼓着风。
吴王回京吊丧的风声传出,路上却一切太平,每路过一个驿站总能收到提前备好的食物和水,走不到半途,诏其回京的旨意也到了。
除中间在驿站换过一回马,四人马不停蹄行了三日,入城后直接去了何府。
——
似一直在等他,何擎的棺椁已在府里停了五日。
吊丧的人熙熙攘攘。
冷玉笙远远见着铺天盖地的白幡,终于支撑不住,落下泪来。
疯一般扑入府中,落入陆鹏举的怀里。
陆鹏举、于垦、左昀皆着白衣臂扎白布,在棺前离家眷不远处守着,一直守了几日,陆续有原仲家军镇北军同僚前来,少不了一次次抱头痛哭。
“别哭,别哭。”陆鹏举揉着他的头发,像哄小孩儿,“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