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孙的面子保下太子,给孩子一个爹。
而他见她脖子缠着纱布,脸上失了红润血色,眸中盛气凌人荡然无存,即使不知晓内幕,多少也猜到几分。
俨然太子又背着他犯下大错失了宠,而一个没脑子的骆坤已叫他辗转筹谋多日,京南路又派过去个会搞事的,搅的北边早脱了他的掌控,南边看来也要不保……
本就引了帝王猜忌,此时再强出头,定会引火烧身。
晏渚观照自身,竟除了未出世的皇孙,没了更有力的牌九。
恹恹回到府中,亲卫却呈来一封密信,拆了打眼一瞧——京南路——他像接到了什么烫手饼子,想立刻点火烧掉,手上顿了顿,还是将内附的一张纸抖开,倏的眼前一亮, 忙将纸笺认真叠好,寻了个稳妥处藏起。
出了书房门,晏渚见到小女儿晏思兰还在一脸灿烂地站花架上荡秋千,高高低低来来回回,一身杏红衣衫迎风飞舞,快乐的像只百灵鸟。
晏思兰再次落下时就觉出后头推秋千的人手上力气加了重,叫她几乎腾飞起来,目光越过宰相府高高院墙,见着院外繁忙热闹的玄武大街和不远处高峨威严宫城。
她欢快地“哇”了一声,落下后被人稳稳接住,转头才惊呼:“爹爹,怎么是您?”
原本推秋千的小厮早退了远,晏渚此刻又推她一把,叫她荡得慢些:“怎么爹不配给兰儿推秋千?”
“哪有?爹爹这么忙还来疼我,求都求不来的!”晏思兰嘴甜地反驳,心里也幸福如饮蜜。
于是爹推着女儿,又荡了几个来回。
然后晏渚似不经意发问:“兰儿快十八了吧?是个大姑娘了。”
晏思兰立刻从秋千绳上松了手,二话不说跳下来,气汹汹要走。
不等旁侧小厮去抓空荡的秋千,晏渚已经将绳薅住,不叫摇晃木板打到女儿。
“思兰!你听爹说——”
晏思兰哪里要听,捂上耳朵躲远:“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又要我去嫁给什么歪瓜裂枣!”
为着这个事儿,她已跟父亲置气很久。
可晏渚却问:“你不是说,你想嫁给吴王?”
晏思兰瞬间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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