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打发离开。
杨烟一直很顺从,由着他发疯,直到被他拽掉鞋子,丢到二楼阁中收拾清爽、铺着竹席的地面上。
说是地面,似乎更像一张全屋铺设的宽阔床榻。
上了楼梯拉开移门便是膝盖高的叠席,人可以直接在门口脱鞋。
她翻身坐起,望向周遭,门也是窗,四面敞开着。向南能看到王府院落,向西向北能遥望宫城,向东则是南山山麓隐隐的绵延形貌。
若不是身边人发癫似的状态不对,她定要好好观赏下京内风物美景。
可她眼睁睁看着冷玉笙脱掉外衫和靴子,赤膊赤脚地向她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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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泠,你今天不开心吗?”她抬眸问。
冷玉笙身体僵了一下,站立着居高临下冷冷盯着她。
这种视角叫他感受到自己的膨胀。
一瞬竟恍惚,父皇这样盯着匍匐在脚底的人时,也会生出强大快意吗?
打碎他的骨头,看着他一步步退让、恳求,心里怕是在“噗噗”往外冒愉悦的泡泡吧。
一如他现在审视她。
但,眼前女子的眸光却不是讨好,也不是倔强,而是温和笃定。
看他一直握不住的、捉不到的人,终于用这样温柔的目光关怀着他。
他垒砖加瓦筑了大半天的坚硬城防,轰然坍塌。
此刻之前一直以为,只有在身体上挞伐征讨她,才能获得某种平静。
可她的一个眼神,就能瓦解他。
无数种心绪在他心里横冲直撞,却没有出口。
但杨烟向他伸出了手:“别着急,坐下咱们慢慢说。”
她牵起冷玉笙的手,拉着他坐下来。
尽管心里关在笼中的猛兽狠命叫嚣着,想要吞没掉这个姑娘。
他却乖乖坐了下来。
双拳紧握着,强忍着饥渴的欲望。
因他知道欲望的来处,不是对她全然的温柔。
杨烟跪了起来,才能摸到他的头顶,她给他卸了发冠,散开束紧的发,将手插进发间,像对小猫小狗一样给他顺了顺毛:“是在宫里受欺负了?”
冷玉笙猛然转向她,一直破碎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