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桐临走时还邀她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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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烟此刻想起,终于打定主意,既然还活着,自己总得去的,要替干娘去看着儿子成婚。
她心里默默盘算了下日子,不到半月了,得赶快把伤病养好。
“阿嫣……”苏可久又喃喃唤她。
“我会好好养伤……你别担心,照顾好自己和嫂嫂。”
杨烟感觉精神恢复了些,身体却还是动弹得艰难,只能由他抱着。
昏昏沉沉中她又想到些重要的事情。
“去了江南,记得回七里县看看,衣锦还乡啊……可惜我没法打蒲扇帮你赶人了……”
苏可久想到了什么,竟笑了一声。
-“早晚有一天,定叫他们待你如上宾。那时他们来请你,我便歪在躺椅上,连身都不起,只摇着蒲扇说,得先送拜帖……”
是她从前安慰他的话。
字字句句,还妥帖地存放在心里某处地方。
可她以前却没告诉他,得到些什么,就得失去些更重要的东西。
杨烟也回他了个浅淡笑容,烧得红扑扑的脸颊艳如海棠。
“现在也不能赶人了……哥哥,到了江州,不是要跟张家作对的,要合作……否则,祸乱必起,苦的还是百姓……”
她还在替他操心,却因说话用力而憋喘咳嗽起来。
苏可久拍了拍她的后背:“阿嫣,睡一会儿吧,什么都别想,就快到家了。”
他紧了紧搂着她的双臂,低声道:“明天就什么都过去了。”
他信他的老师会转圜着给此事一个圆满结果。
而这个姑娘,已再经不起任何折腾。
杨烟觉得心内妥帖,安心地阖上了眼睛。
摇晃马车中,昏黄灯光下,苏可久神思又飞回到过去的冬至雪夜。
她在没有烛照的飞雪中牵着他穿过长桥,往城北方向走,向他道:“路上黑,别急,慢慢走,就快到家了。”
他还记得她的手总是一片捂不热的冰凉。
但那只冰凉的手,却会带他回家。
他一直以为,他们会有一个“家”。
现在,他仍想给她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