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开了口:“父皇,是您吗?”
昭安帝瞳孔一震,半晌才眨了眨眼,低声道:“虎毒尚不食子。”
“但——”他又转了折,“这回,是朕。”
冷玉笙的眉头舒展开了,他就知道。
也直到此刻才能笃定,这么些年,他对父亲的感激一直竟是父亲不想叫他死。
眼前的青年并未生气或者发脾气,昭安帝反而不安起来。
“泠儿,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多余的话朕不能对你讲,但你得知道,朕即便再不想叫你拉弓,也能作其他周旋,断不会用伤你的法子。”
“您是说,除非——”冷玉笙似乎明白了,“是别人不想叫我拉弓?”
昭安帝露出个欣慰微笑来。
“泠儿,你很聪明,当知朕的难处。朕不只有儿女,还有妃嫔,有臣子,有百姓,受无数人掣肘,这些人事如蛛网密密麻麻交织,很难分出个绝对善恶对错。”
“你比太子自由,朕也不想把你放笼子里喂食。正相反,朕想叫你出去飞一飞,但要你要学着保护自己,也叫朕看看你的本事。”
“儿臣明白。”冷玉笙又跪地磕了个头,才转身离开福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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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本不想去军营还带着个内侍,但顾十年还是跪着求他带上自己。
“王爷,奴才已经是你的人了。”
“十年,军营里哪有锦衣玉食?况且这个杂役军又得到处跑,常年不得歇。你留在宫里,都都知还能给你安排个更好的位子,晋升也方便。”
冷玉笙扶他起身,婉言拒绝。
“王爷,跟您交代句实话。侍候过您,奴才就不能再侍候别的主子,除了去前廷跑腿打杂,也没得其他出路。”顾十年终于无奈道。
干他们这行如同下赌,掌握了一家的私密事,再想体面地换牌桌并不是那么容易。
况且马抚青交代他要继续跟着吴王。
“十年,看你是我儿子,干爹才跟你交个心。射礼现场,干爹看得清清楚楚,吴王是有前途的主儿。”
冷玉笙向昭安帝昏定的同时,顾十年一边给马抚青洗脚,一边听他唠叨讲课。
“就凭他抗旨进京也能全活着出来,就不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