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杨烟和张万宁并肩而立,表情立刻变得生动,连忙指着杨烟叫嚣:“给我逮着了吧!今天非得让你领教领教姑奶奶——欸!姐夫……”
话没说完,一只戴了金镶玉扳指的手已从车内伸出,将她瞬间拽回车里。
“给太子殿下请安!”
张万宁跪得猝不及防,远远挑灯的琳琅和小厮来不及跟过来,也立即原地下跪。
杨烟闻声一怔,不自觉双脚一挪往张万宁身后躲了躲,却没有下跪。
她心内正飞速盘算眼前是个什么情况,只有晏思兰便罢了,若车里真坐着太子,她该进还是退……
车帘紧闭,车内人没有立刻回应,耳畔只有沙沙的风声。
“黑灯瞎火的,张公子好雅兴。”
良久,戏谑的声音才从车里幽幽传来,果然是太子韩熠。
“不知者还以为你是来刺探什么军情。”
韩熠撩开帘子,露出半张脸来,冷峻的眉眼在一站一跪的二人身上流转一圈,然后目光极有兴趣地定到了杨烟身上。
对上他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眼神,杨烟打了怵,膝盖立刻就软了,扑通跪倒在地,头几乎埋到土里。
冷玉笙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躲开太子,可冤家路窄,她一遇还遇着俩,天下第一倒霉蛋也不过如此。
“小臣有错,下午偶然来浮生楼躲雨,不该纵容奴才在练兵场放肆。”
张万宁抬手平额行礼,淡淡认错:“望殿下恕小臣一回吧。”
不愧是江南公子,言辞间竟带了点撒娇意味。
“奴才?”
韩熠嘴角撇了撇,盯着杨烟似笑非笑:
“张公子说笑,这本就是枢密府的地盘儿,你在这儿可是撒欢都行。本宫也借你宝地,去京畿卫躲了个雨。咱们也多年不见,既然遇着了,不如回军营一叙?”
说着便抬手示意张万宁起身,接着竟向前一步出了马车。
赶车的侍卫连忙跪下躬了腿做他的下马石,任他踏着下了车。
杨烟一直没有抬头,只见一袭黄色蟒袍和一双精致发亮的棕色牛皮靴落定在了眼前。
“殿下才是说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禁军是圣上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