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的声音,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穿衣下床声。
“嫂子?”杨烟道,“我来给三哥送香。”
门“嘎吱”一声开了,一粗布荆钗骨瘦如柴连眼窝都泛黄深陷的女子出现在门后。
她边整理头上的木钗子边唤孩子爹过来。
杨三儿过了一会儿才披棉袄到门口,边走边揣着手哆嗦,又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 “我说小兄弟,你可真够早的。”
显然这男人昨夜不是宿醉就是去赌了,半眯着眼,浑身泛着一股酒气。
“三哥请验货。”
杨烟作揖,当着他媳妇的面也不好意思提醒他,莫要再赌什么的。
杨三儿查看了药香,让妻子取了一两银子给杨烟,才终于露出了个笑容:
“一贯钱,一两银子。三哥道上跑生意不是一两年,也不短你,得亏你遇到了我,像我这样的实在人可不多了。”
“是是,小弟知道哥哥人品好。下次我一个月后送来,到时可得把这俩空坛给我带回去。”
杨烟装好钱,又拜了拜要走,却又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一朵小巧的由十数粒榴籽般玉石连缀而成的红梅。
本留着做幻戏道具的,此刻却恭敬地递给杨三儿:
“三哥,我头回来匆匆忙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是我自己做的石榴石珠花,珠子成色虽然差点,但可以粘于簪上,也可以穿绳做项链佩戴,对女子来说有调理气血的功效,想托你送给嫂子,全了礼数。”
“这……”
杨三儿一愣,这么多年来他还没见过这样的蠢蛋,明明东西都卖亏了,还赶着给自己送礼。
但见杨烟一脸真诚,眼睛也没往他媳妇身上瞥,他一瞬泛了些心软,接了珠花说:“那我替她谢谢你。”
转头望了一眼年纪虽刚愈三十却日日操劳已然生了白发的结发妻子。
杨三儿心里突然冒出难言的苦涩,将梅花在她头上比了比,挤出了个笑来:“桂枝,真好看!”
女子低头抿了唇,双手只凑一起拧了拧,没有说话就返回了屋里。
杨烟才小声地对杨三儿说:“三哥,夫为乾妻为坤,身修而家齐,夫义而妇顺。”
“嫂子为家操持辛苦